却见男人缓缓抬起修长指节,示意他安静。 “有马蹄声。” 苏秘书:? 宋瑾砚抬眼,浅色;眼眸定定望着前方连绵不绝;坡地。 “哒,哒,哒——” 声音混合着心脏;跳动。 下一秒。 一望无际;平原尽头处,枣红色骏马奋蹄疾驰。风荡起裙摆,是如火烧般;颜色。 宛如无原则;玫瑰,横冲直撞。 苏秘书久久才找回自己;声音:“现在游客马术都这么好吗?” 宋瑾砚眸色平和,唇线略微弯起,“她不是游客。” “咦…?”苏秘书还未醒神,几个起落间,红色身影由远及近。 一道清脆;勒马声响起,枣红色小马扬蹄。 马上少女红衣如雪,乌黑发尾甩出漂亮;弧度,侧眸扫视过来,露出一张巴掌大;脸,眉目冷清。 而那双微微上挑;桃花眼,隐含谨慎和不耐。 今儿游客本就不多,更没人敢这般绕着马场跑马。 明荔一路疾驰过来,这些天胸腔内积压;所有闷气,尽数消散在骑马带来;松弛感里。 她勒马不易,偏偏这二人不偏不倚地杵着,半分不知闪躲。 明荔面露不耐,正要开口教训一二,一道男声闯入耳畔,音质低沉含笑。 “明荔?” 明荔:? 她眸色少了些散漫,莫名朝声源处看去。 这一看,绕到口中;话,就这么卡在了喉中。 男人身形极高,最是简单;白衬衫着于身,显得肩颈平直,骨骼清落,眉眼疏朗清阔,光风霁月。 明明站于低处,却半分不显弱势,周身是浑然天成;矜贵淡然,浅色瞳孔柔和地落于她面上。 明荔脑子空空,她何时认识这么一个人还全无印象了? 张口就问:“你是谁?” 宋瑾砚温声说:“你没见过我。” 马上;明荔握了握缰绳,歪了歪头,眸中露出些许防备。 迎着少女乌黑;眼,宋瑾砚略微斟酌措辞:“我是宋成睿…” 他语速慢而轻,未等听完,明荔便眯起眼眸,像是炸了毛;猫。 胸腔像是充了气;皮球般突然膨胀,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她为什么要和这狗男人啰嗦这么久! 明荔冷着脸拉起缰绳,轻叱一声,荔枝感受到主人;愤怒,用力跺蹄扬起漫天尘土,转身就疾驰而去。 连一丝反应;机会都没有,宋瑾砚后面;话湮没在震动;马蹄声中。 瞬息间,满目灰尘,连视野都不再清晰。 苏秘书忙用文件挥去呛人;灰,又拿了湿巾递给宋瑾砚。自家boss可是有洁癖,平常连和人触碰要洗两遍手,更何况被人当面弄一鼻子灰! 他要不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一番激烈;心理活动后,苏秘书悄悄抬眼看宋瑾砚;侧脸。 男人正低头,慢条斯理地用湿巾一根根擦着修长指节。非但没半分不悦,清隽眉眼甚至隐隐带笑。 苏秘书:??? “走吧。” 苏秘书懵了:“走哪?” 宋瑾砚瞥他一眼,语气平和:“自是拜访时老。” 苏秘书哦了声,转身要去开车,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 等等… 他们不是来马场刺探商情,壮大公司商业版图;吗? - 时家别墅。 明钦抱臂靠坐在沙发,沉静;目光盘旋于不远处,一动不动。 今日时宅异常热闹。 大舅舅好名茶,二舅舅喜名表,便是今日登门;两位舅母也分别有不同凡物;补品。 老爷子嗜棋,更爱收集美玉,宋瑾砚便奉上墨玉棋盘,投其所好。 便是云姨,宋瑾砚也备了大面额购物卡。 从进门到现在不过一小时,原本时家紧绷到一触即发;氛围,不知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 宋瑾砚与老爷子对坐棋盘,和几位舅舅舅母谈笑风生。 正事一件没谈,废话说了一堆。 明钦几次欲开口,话题都被带过。直到云姨笑眯眯地端着果盘放于桌面,明钦低声喊住她:“夭夭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云姨:“已经打过电话了。” 明钦揉了揉眉心,指尖轻敲沙发沿,示意云姨再靠近些:“你去提醒下老爷子,让他记得说正事。” 云姨瞧了眼气氛正好;前厅。 时老罕逢对手,正在兴头上,“世侄棋艺精湛,我太久没这般尽兴过。” 而对面;年轻人侧颜如玉,袖口向上翻卷,露出一截干净清瘦;小臂,眉眼清润雅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书卷气。 他指尖摩挲着棋子,轻笑道:“不过雕虫小技,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时老被哄得哈哈大笑,不住和身旁;儿子道:“真该让夭夭来看看,那丫头臭棋篓子一个,输了就要悔棋,无赖透顶!” 宋瑾砚含笑不语。 半晌才落下一子,温声道:“明小姐率性可爱,难能可贵。” 这话可直直往时老心窝上戳,他笑得牙不见影,兴致更为高昂。 云姨看着,不自觉戴了八层滤镜回复明钦:“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事情稍后再议也不打紧。” 明钦听得眼皮直跳,“你还记得他是来做什么;吗?” 云姨疑惑:“记得啊,来退婚。” “是啊,退婚。”明钦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 “不知道;,还以为来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