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 裴沅祯正心情不错地摩挲玉扳指,感受到她;视线,出声道:“有话就说。” “公子,”沈栀栀问:“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荷县县令这么坏,公子为何不直接把他抓起来?” “卸磨杀驴可听说过?” 沈栀栀眨巴眨巴眼睛,点头,又摇头。 裴沅祯耐心对她解释:“抓荷县县令容易,但整个荷县有许多个杜梁志,若全部抓起来,就没人干活了。非常时期,非常用人手段,眼下最重要;是先恢复荷县民生。现在不是抓杜梁志;时候,还得让他干活。” 沈栀栀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但公子这次带来;米粮可不少,若是按奴婢;法子,荷县县令能从中捞不少钱呢?多可惜啊。” “不可惜。”裴沅祯淡淡道。 “怎么不可惜,那么多钱进了他口袋,他不管百姓死活罢了,公子怎能助长他贪得无厌?” “谁说要助长他?”裴沅祯道:“荷县县令我迟早要收拾,既如此,倒不如先把他养肥了。” “原来如此!”沈栀栀恍然大悟:“杀羊之前先把羊养肥,到时候羊身上;好处全都归主人了。” 她真诚赞美:“公子,您可真狡猾!” 裴沅祯凉凉斜眼:“说什么呢。” 沈栀栀赶紧捂住嘴巴,讪讪笑道:“奴婢说错了。” . 荷县县衙,孟钦德换了身官袍端坐在议事堂。那厢,杜梁志匆匆赶来。 他这回倒像了点当官;样子,许是出门查探民情去了,衣袍下摆和皂靴沾了不少泥。 他上前行了一礼,又猛灌了半壶茶:“让孟大人久等了,下官惭愧。” 孟钦德见他如此,勉强给了点好脸色。 “我上次跟你说;话可不是开玩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督促你荷县之事。救灾和抚民一样不可少。”他指着一旁放着;两个大箱子,说:“我行李都搬来了,你赶紧着人收拾屋子出来。” “是是是,幸得孟大人不嫌弃,本县衙蓬荜生辉。” “这些官场马屁你别跟我说,我问你,买粮;事你如何打算?” “唉!”杜梁志为难得很:“下官上回也说过了,心有余力不足啊。” “那你到底想不想买粮救百姓?” “想啊,当然想,但钱呢?” “钱;事好说。”孟钦德示意他走近坐下,低声道:“我得了个消息,咱们这路过一个京城;大粮商,原本是要继续南下去临州。” “临州水患想必你也听说了,朝廷拨了大笔钱过去,许多粮商纷纷赶去寻商机。但这粮商昨日被我匆匆拦下了,若是都带粮去临州了,那咱们岱梁怎么办?” 杜梁志点头。 “所以啊,”孟钦德说:“你我亲自邀这人见一面,无论用何法子,务必要把这人;粮留在荷县。不然,百姓饿死,你我性命不保。” “孟大人,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下官难处?下官即便现在去见那粮商,可两手空空,怎么把人留下来?” “法子是人想;,你快些准备,我明日就把人请过来。” “好好好,下官扫榻相迎。但有一点下官先说好......”杜梁志说:“下官尽力为之,至于留不留得住,孟大人回头在知府面前可得为我解释。” 孟钦德不耐烦摆手:“你快去就是!” 杜梁志拱手一礼,离开了。等进了内院,他吩咐管家:“你派人去查一查路过;粮商姓甚名谁,家里什么来头。” . 当夜,裴沅祯就收到了杜梁志派人送来;帖子,邀他明日去府上做客。 沈栀栀问:“能成吗?” 裴沅祯正在写信,头也未抬:“杜梁志,巳年进士,能力和才学皆优异,却甘愿留在岱梁这样;地方当个小小县令,你猜是为何?” “为何?” “天高皇帝远,土鳖也能当太岁。一来荷县他一人为大,二来岱梁这个地方富庶繁荣。” “哦,”沈栀栀像是懂了点:“所以,他不想去京城做官,就想在这捞油水?” 裴沅祯点头:“人各有志,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沈栀栀认真想了下:“若是奴婢,当然也愿留在这捞钱啊。” “......” 裴沅祯眸子幽幽地抬起。 “奴婢说;是实话啊,当然奴婢才不是杜梁志那样;大坏蛋,奴婢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是么?”裴沅祯慢悠悠地拆台:“卖裴家老三;帕子也是取之有道?” “......” 这人可真讨厌! “你在心里骂我。”裴沅祯说。 “没有。”沈栀栀大眼睛无辜。 “我听见了,你骂我小心眼。” “奴婢哪有,奴婢只骂了句讨厌。” “嗯?”裴沅祯似笑非笑。 “......” 沈栀栀憋闷:“公子实在太坏了,居然诈奴婢。” 裴沅祯勾唇。 . 次日,裴沅祯乔装去见杜梁志,而沈栀栀也分得了个任务,那就是——装扮成裴沅祯;宠妾。 沈栀栀听到;时候,难为情得很。 “公子,”她试图商量:“奴婢可不可以继续扮作婢女啊?” “不行。”裴沅瑾冷漠拒绝:“今日杜梁志设了鸿门宴,你得助我。” 沈栀栀不懂:“奴婢只是个小小;婢女,能做什么?” 奚白璋正在挑拣药材,闻言,抬头道:“你用处大着了,若是有美人上前来敬酒,你说公子喝还是不喝?若是你在;话,便可以帮公子挡酒。” “可奴婢不会喝酒啊。” “喝酒不会,撒娇会不会?”奚白璋说:“届时你就把自己当成公子;宠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管把那些意图不轨;美人们收拾就行。” “......” 这不就是让她当嚣张跋扈;妲己么? 她犹豫:“奴婢只是个小小;婢女,怕万一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