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家寡人,我还有师父,就什么痛苦都能忍受了。”
苍玄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声唤了句:“小白……”
“我知道,师尊一直以来,也都是一个人。若是我死了,师父就连唯一的徒儿也失去了。我……我不忍心师父独自一个人在世间受苦,就想着,我多受点罪没关系,能再见师父就很高兴了。”
牧白低了低头,看着自己腰间悬挂的酒坛子,心里琢磨着,说得口干舌燥的,能不能喝两口润润喉咙?
苍玄风的心尖颤了颤,忍不住又动了动手指,想摸一摸牧白的头。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面前这个少年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报复奚华的工具而已。
不值得怜
惜。
深呼口气,苍玄风的心绪渐渐平复,又恢复了往日的自若,语气淡然地道:“奚华是你师尊,动手管教你,也是应当的。”
此话一出,牧白差点平地摔。
心里愕然,暗道,苍玄风委实不是个好东西啊,在听见徒儿受了这么多委屈后,竟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
看来,委实没有把自己这个徒儿放在心里了。
攻略任务目前来看,还是相当任重而道远。
但牧白从不轻易言败,只要是他下定决心做成的事情,迄今为止,还没有做不成的。
“知道了,师父,徒儿什么都听您的。”
牧白特别乖顺,好像顺毛小狗一样,说完这句之后,还祈求师父的怜爱,“只要师父心里有一点点徒儿的位置就行了。”
苍玄风的心尖,再度发颤,哪怕牧白向他发点脾气,任性地破口大骂,他都能下点狠手,控制牧白替他做事。
可牧白是这样的乖顺,好似一点点都不生师父的气,还很依赖他的样子,甚至还——
“师父,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不不不,摸一摸我的头发就可以了。”
纵然苍玄风冷血无情,但奈何,他终究不是草木。
当即就张开双臂,作势要抱,牧白见状,非常鄙夷地瞥过去一眼,心道,你的冷血无情呢,薄情寡义呢,铁石心肠呢?
这么轻易就对人伸开双臂,好廉价的。
啊,呸!
牧白还当他有多冷硬的心肠呢,原也不过如此。但既然苍玄风都伸开双臂了,那么,牧白就假模假样地扑过去,虚虚地抱了一下。
都不等苍玄风回抱住他,牧白立马撤身了,还编了个很好的理由。
“我身上穿的是玉霄宗亲传弟子的弟子服,穿这身皮,不配和师父相拥。”牧白还假模假样地自我厌弃,“我讨厌这身衣服,讨厌现在的身份!”
苍玄风有些失落地放下手臂,闻言,温声道:“好了,待来日事成之后,你便能重回师父的身边了。”顿了顿,他的神情严肃了许多,“眼下,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办,而且,只有你能办得到。”
“什么事?”
“我要你助我破了奚华的功,让他一身修为,尽数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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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玉书扛着草垛子寻来时,牧白已经坐在巷子口,等候多时了。
见他终于来了,还笑着打了声招呼,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询问江玉书何时回山。
江玉书先是微微一愣,看了看牧白脚边啃得非常干净的羊腿,还有倒在一旁的空酒坛子。
又看了看牧白脸上异样的潮|红,惊问道:“你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没有啊,没喝醉。”牧白摇头,说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冲着江玉书一直笑。
江玉书懊恼道:“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吓着你了,你也不至于喝醉!”他忙要把草垛子丢了,想把牧白背回山。
哪知牧
白醉虽醉了,还能自己站起来走路。顺手就抓了一根冰糖葫芦,张嘴咬下一颗山楂,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江师兄,其实我还是有点渴。”
“◭()_◭”
江玉书忙道,“师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活活打死我的,走走,我带你去喝点醒酒汤,反正时辰晚都晚了,也不在乎再晚一点!”
他见牧白爱吃冰糖葫芦,也不舍得把草垛子丢了,索性就扛着草垛子,半拽半拖,将人引来一间卖糖水的铺子里。
让人去熬醒酒汤来,期间牧白嗅到糖水的清甜,还喝了两大碗,等醒酒汤端上来时,无论如何也喝不下了。
江玉书就差跪下来求他了,好不容易连求带哄,让牧白喝了小半碗醒酒汤,天色已经很晚了。
见牧白当真喜欢这家的甜水,纵然时辰再晚,江玉书还是让人装了几小罐带回山。
好不容易回到山里,迎面就在道场上遇见了江玉言。
江玉言先是看了几眼牧白,然后才望向弟弟。
“你是不是在外闯祸了?师尊传唤你过去问话。”
江玉书估摸着是小师叔在师尊面前告状了,并不情愿过去,索性就道:“可我现在要送牧白回峰。”
“这个时辰,没有师叔的允许,你敢上峰?”
江玉言仅仅一句话,就立马打消了弟弟送牧白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