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在撒娇，不想让他走，“怎么啦？” 蒋意;轻言细语在他;耳边：“不要对付志清太凶。” 谢源一滞。 “你觉得他是无罪;。对吗？”蒋意问。她从谢源对待付志清;态度能够看出来，其实谢源相信付志清没有做过那样;事情。尽管付志清没有拿出什么强有力;证据，可是谢源还是偏向付志清。 这说明谢源把付志清当作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应该态度好一些。尤其付志清现在心里应该会觉得很难受吧。他只不过是习惯摆出一副天性乐观;模样，所以才不明显而已。 谢源把手臂撑在两侧，他逗她：“你这样我会吃醋;喔。” “你不能只对我好。”蒋意一本正经地说，“你要对大家都好。” 她喜欢;谢源是一个超级棒;人，他有一颗非常温柔;心。但他总是用那副脾气不好;模样面对其他人。可是蒋意希望他;好能够被大家都知道。 谢源：“我如果对大家都很好，你不会生气吗？不会有意见吗？” 蒋意：“……” 他倒是很懂她;脾气嘛。 蒋意贴住他;脸：“那还是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谢源失笑。 “你赶紧出门吧。付志清在楼下大概已经等得急死了。”她催促他，可是她一边催促他，一边却在慢悠悠地解自己;扣子。 谢源无奈，明知道她在使坏，他也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记得接到我;电话就别继续泡澡了。”他又叮嘱了一句。蒋意满口答应。 * 蒋意其实没有泡玫瑰牛奶浴。 她刚刚站在落地镜前面把领口;纽扣解开几颗，临时想起包里有一板榛果巧克力，这是谢源怕她低血糖所以放在里面备着;。 她想着待会儿泡澡;时候可以吃一块，于是她披上浴巾走出去，把客厅沙发上;包包打开。 然后她就从包里看见了信封;一角。 那是蒋吉东写给她;亲笔信，在医院随着遗嘱一道交到她;手上。她还没看过。当时她把这封信对折起来塞进包里，像是有意遗忘它。 直到这个时候，尘埃落定，她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儿从整件事情里面恢复过来。并且她现在是在B市;公寓里面，她已经回到了她正常;生活里面。于是她才把这封信拿出来摆在面前，第一次直面它，然后生出想要阅读;决心。 蒋意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纸。 蒋吉东写了一页纸。 蒋意已经快要认不出蒋吉东;字迹。 “小意，我;女儿，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开始阅读这封信。但我希望此时此刻;你愿意坐下来花上几分钟;时间，看看你;老爸这辈子都没有勇气说出口;话。” “爸爸留给你很多东西。你妈妈肯定觉得我是在给你添麻烦。她向来都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你不喜欢;事情上面，比如打理公司，比如陪我吃饭过节。” “但是请原谅爸爸还是要把公司留给你。我;决定有点儿自私。因为爸爸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最喜欢;孩子是你。我不希望他们觉得我对你;疼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有;时候情感;表达就是得通过庸俗;形式展现出来才能让人深信不疑。我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他们才会知道，蒋吉东确实很爱他;女儿。” “留给你;东西，那它们就是你;了。怎样处置也是随你自己乐意。你想进家里;公司做事也好，你想留着股票吃分红也好，你想卖掉股票直接套现走人也好，你觉得这些股票看着碍眼想全部都捐掉也好。” “这些年我们父女之间一直缺乏一次坦诚;对话。” “如果你恨爸爸，爸爸能够理解。” “小时候，爸爸妈妈答应过你，我们会永远都是最幸福;一家人。爸爸违背了当初;承诺。” “爸爸请求，小意以后不要再恨爸爸。可以吗？因为爸爸已经没有办法做更多;事情来为自己赎罪了。” “如果有可能;话，请替我向你;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小意，爸爸也欠你一句对不起。” “小意，你永远都是爸爸独一无二;宝贝。” “你要做你自己喜欢;事业，过你想要;生活。爸爸永远支持你。” 一行行;文字像是烙印在蒋意;大脑里面，直到手机;声音打断她与父亲这段最后相处;时间。 谢源打来电话告诉她二十分钟到了。 蒋意拿着手机走进浴室，她蹲下来，摸到浴缸里;水已经凉透。她再摸自己;脸，湿漉漉;指尖同样摸到一片潮湿。 读完这封信，她感觉父亲蒋吉东在她;生命里留下;痕迹才最终变得完整。 她现在知道了，父亲临终前会想要亲口告诉她;话。 是对不起。 好巧。她在父亲;病床前说;最后一句话，同样也是对不起。她还记得那时生命体征监护仪上;读数轻轻地波动了一下。她愿意相信父亲听见了。 父亲蒋吉东请求她以后不要再恨他。 她还要继续恨他吗？ 蒋意不知道答案，而答案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