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一直没说话, 他静静地听她叙述。 蒋意说完，低头，她很久没有听见谢源说话, 于是她撑起胳膊稍微坐起来一点儿, 然后她看到他沉着脸抿着嘴唇一副肃穆;模样。 他看起来比她更加在乎这件事情。 蒋意轻轻弯了弯眉眼, 她整个人扑在他;肩膀上面，伸手捏住他;嘴巴, 拇指牵着他;嘴角用力地往上推，给他在脸上摆弄出一个强行;笑容。 “谢源——”她娇嗔道，“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不是要让你陪我一起难过;。” 谢源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是想要让你能够偶尔提醒我一下, 不要太心软，尤其不要对蒋吉东太心软。” 谢源仰头看她, 感到心疼。 他说好。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 就算她会心软也没关系, 这都是人之常情。他只希望她能够开心。 蒋意重新倚进他;怀里。她磨磨蹭蹭地玩着他;手指。 谢源;困意一阵阵地涌起来。他由着她把他;手掌翻来覆去地捏捏摸摸。过了一会儿, 谢源手里没有动静了。他垂眸往下看, 蒋意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小拇指勾着他;手心，停在他掌心;纹路上面。 她很棒。哪怕经历了很多难过;事情，但她依然好好地长大了。 他为她感到骄傲。 * 蒋意被一阵手机振动;动静吵醒。她动了动手指，凭着本能去摸索那个烦人;手机。手掌伸进毛毯底下，触碰到身边贴着;热源，没等她有什么动作，手腕猛地被按住。 谢源防守及时。 他低头沉沉地看她一眼。 蒋意发出嘤咛：“是谁;手机在响呀。” 是谢源;手机在响。 付志清打来;电话。 早晨五点四十分。他还真会挑时间。 谢源把电话摁掉, 又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 付志清锲而不舍地继续往他手机上打电话, 有一种必须要把电话打通;势头。 谢源掀开毛毯, 准备换个地方接电话。他打算接完这通电话就把付志清拉黑。 蒋意抱住他;腰，脸颊慢吞吞地蹭过来，像小猫似;，本能地遵循肌肉记忆跟他撒娇。 “外面好冷;，你别出去了。”她说，“你就在这里接电话吧，你不会吵到我;。”她;眼睛微微睁开一点儿，眼睫毛上挂着一点儿柔柔憨憨;雾气。 她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笑脸，嗓音还没彻底醒来，甜甜又沙沙;： “除非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电话。” 谢源失笑。他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电话？ 她这是在给他设陷阱呢。 看起来她今天心情不错，没有昨晚那股小可怜;劲儿了。 他俯身捏住她;鼻子，以示惩罚。蒋意昂昂地仰头乱咬。 谢源接起电话。 付志清一大早打电话是想要搬救兵。 Query公司;在线模型库从凌晨三点开始出现大量错误信息，疑似遭遇大规模网络攻击。运维工程师发现了这个情况并且试图马上着手处理，但是他们很快意识到他们恐怕没有能力解决，所以立刻打电话向付志清汇报。 付志清从睡梦中骤然清醒，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跳起来，他在电脑前面蹲了半个小时，同时在元老骨干群里面薅人起来帮忙，他都快把屏幕盯穿了，但是仍然没有找到问题出在哪里。 他只好来找谢源。 吵醒谢源睡觉，付志清已经准备好接受狂风暴雨;轰炸。 哪怕挨骂都得打这通电话。 “抱歉抱歉，谢神，我知道这会儿实在太早了。但是事关公司;模型库，真;火烧眉毛，十万火急，你能不能帮忙一块儿看下问题。”付志清小心翼翼地一口气说完，然后等谢源开口骂人。 谢源确实想骂人。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算了。蒋意还要睡觉呢。 他;手掌落在蒋意;脑袋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他知道这样哄她入睡最快。而且他也挺喜欢像这样摸她;脑袋，她;后脑勺实在特别圆特别漂亮，能够让他已经积攒到顶;起床气慢慢消解掉。 谢源告诉付志清：“我现在人不在B市。你给我描述一下大致;情况。我帮你想想。” 付志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没有骂人，只有平和;言辞。 谢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 不对。今天;太阳还没出来呢。 付志清把遇到;问题迅速地描述了一遍。 蒋意没睡着，她抬起脑袋望着谢源。她看到他;下巴上面冒出一层青青;茬儿，说实话这很吸引她，是另一种模样;谢源。尤其当他此时沉着脸听付志清讲话;时候，他;表情严肃，眉眼之间微微透出一股成熟又性感;气质，好像已经不再是刚刚走出大学校园;青年。 她想要他在这样;清晨，深埋在她;颈窝里面，低哑着声音跟她说私隐;情话。 想想就觉得很绝。 她微微撑着上半身想要起来。 谢源对视上蒋意;眼神。 他感觉自己能看穿她脑袋里面装着;想法。 他按下她;腰，眼神抚过她;脊背，示意她乖乖;不要乱动。 蒋意难得听话，她自觉地和他保持距离。 客厅里面很安静，电话;语音质量也很高，所以付志清;声音很清晰，足够蒋意和谢源两个人都听见。 付志清说完最重要;部分，然后他开始讲从最初运维发现问题到现在;这两个小时里面，他们都做了哪些事情。 但是这些内容不重要。 蒋意拉了一下谢源;手指。她小声地问他：“你为什么没有骂他？他吵醒了我们睡觉诶。而且你不是有起床气;嘛？” 谢源反过来捏住她;手指。 付志清在电话那头瞬间石化了。 他听见手机里面传出来女人说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