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硕博毕业季。 今晚是组里惯例;毕业生欢送聚餐会，从导师到本科刚进组;师弟师妹都会参加，给实验室里即将离开校园走进社会;硕士和博士毕业生践行。 蒋意没有提前到场;观念，照旧慢悠悠踩着点到。 出租车把她送到饭店门口。 她下车，高跟鞋稳稳落在人行道;透水地砖上。她拿着手机，屏幕是通话界面。她打出去两通电话，都是打给谢源;，都没人接。 这男人肯定是故意;。 蒋意若有似无笑了一声，眉眼弯弯。 她往前走了几步，转眼看到熟人。研一小师弟谷雨正在饭店门口停他那辆捷安特牌;山地自行车。 师弟研一课多，不常来实验室。每次他看见蒋意都会脸红。 蒋意换上笑眯眯;表情，走近。 “谷雨——” 她;尾音转了一圈，飘散在夜风里。 师弟猛地抬头，看清楚来人是蒋意之后，他;脸顿时涨红。 蒋意五官柔和，神情是恰到好处;亲切。 师弟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近。他只顾着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半天没问出好。 蒋意脸上;笑意更甚。 “走吧，我们一块儿上去。” 她拉开饭店;大门，微微侧了侧头，示意谷雨跟上。 * 包厢里。 谢源坐在圆桌旁边，玩着手机，表情隐隐有点儿黑脸。 每个人进来跟他打过招呼之后都会跟一句：“蒋意人呢？” 他回答：“她还没来。” 反复几次，但凡是个人都会没耐心。 他也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都默认，他能知道蒋意;行踪呢？真把他当成蒋意;佣人了？ 比如现在，博三师兄张鹏飞从旁边那桌招呼完走过来，跟谢源点头致意，紧随其后就说：“蒋意呢，怎么没看到她？你俩不是一块儿来;？” 谢源闭眼，眼看着就要发飙，张鹏飞连忙按住他：“行。我闭嘴。我不问了。” 还算有眼色。 在谢源彻底失去耐心之前，蒋意终于姗姗来迟。 她推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脸几乎熟透;师弟谷雨。 没人关心他俩为什么一块儿出现。蒋意一出场，谁还管她后面跟着谁。 蒋意长得漂亮，今天尤其好看。她一身宝石蓝色;收腰长裙，穿了高跟鞋。脸上妆容明靓，过肩;长卷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 她一出场，甚至还有师兄鼓掌起哄。 博士师姐发挥同性别;优势，她们在包厢门口就拦截住蒋意，抱上她;腰，想要领着她到她们那桌去坐。 蒋意摇头： “我要坐那儿。” 她指谢源旁边;位置。 谢源压根就没看她。 师姐还想说什么，但蒋意已经挥手跟她们说拜拜，然后拎着包往谢源那桌走去。 师姐看蒋意;背影，表情俨然是觉得自家白菜自愿送上门被猪拱，没救了。 蒋意这颗水灵灵;小白菜，是铁了心要栽在谢源身上。 拦都拦不住。 * 谢源就在那儿坐着，面无表情。 哪怕蒋意已经走到跟前，他也没有分给她眼神。 蒋意莞尔，手臂搭上他;椅背，慢悠悠地挑眉翘唇，俯下来靠近他，存在感极强。 一阵香氛扑在谢源;脸上。 谢源面不改色。 “谁惹你生气啦？” 谢源不接话。 蒋意瞥了一眼谢源旁边;空座位。 “这个位置是你特意留给我;？” 谢源没好气：“不是。是我气压低、脾气坏、人缘差。没有人肯坐在我旁边。” 坐在谢源另一侧;师兄听到这话，噗哧一下笑喷了。 蒋意探头，甜甜地跟师兄打招呼。 “师兄好。” “你好，你好。” 她抚了抚谢源;肩膀，像在给狗顺毛，然后她在空座位上坐下。 “是就是了。干嘛红着脸不好意思承认呀。你给我特意保留座位，我会很开心;。”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谢源看不出脸红，反而有点儿脸黑。 他抱起手臂，眯起眼睛，把蒋意平时;神态学得有七八分像。 “我脸红了吗？蒋意，我怎么觉得是你脸红了呢？你不热啊？” 他扫一眼她脖颈上戴着;丝巾，挑眉。 确实有点儿热。 这包厢里空调开得不足。 蒋意轻哼一声。 谢源转头看她。 “不装淑女了？” 她闻言，故意乖乖地仰起脸朝他笑了笑，跟他唱反调。但是她随后不耐烦摘掉丝巾;动作，还是暴露出骄纵本性。 谢源终于满意。 他就是看不惯蒋意在别人面前装乖，在他这里使性子。 蒋意把丝巾团了团，随手往包里一塞。她放;时候没注意，丝巾没彻底塞进包里，而是往旁边一歪，落在地上。 谢源看到了。 有强迫症;人，看不得这种事情。 他觉得烦。 他盯着地上那条丝巾看了两秒钟，还是没忍住强迫症，长臂一伸，把丝巾捡起来。他重新叠了一下，然后再放进她;包里。 这回总算顺眼了。 他;动作没有逃过蒋意;眼。 她扬起唇角，心情大好。 谢源知道她在笑他，觉得更烦。 * 导师李恽教授到场，简短发言过后，晚餐正式开始。 蒋意坐在谢源旁边，各种折腾他。 她面前高脚杯里;饮料喝完;时候，她推推谢源。谢源跟李恽说着话，顺手拿起饮料瓶给蒋意续上。 蒋意想要吃什么菜但是夹不到;时候，她还是推推谢源，下巴朝着想吃;那道菜轻轻扬了一下，谢源接过她;筷子就替她夹了。 而且蒋意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桌上大家都忍着笑，看他俩之间;小动作。 平时大家在同一个实验室待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什么秘密，所以基本上都知道蒋意和谢源之间;这点儿“过节”。 但师弟谷雨刚进组半年，研一忙着上课，没什么工夫天天来实验室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