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 于是周陵游问了一句让他后悔了很久的话,他问:“你爸妈没有来吗?” 顾怀夕脸上的笑消失了,就像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飘来一朵乌云。 顾怀夕垂下了她的眼帘,说:“他们去世了。” 面对这种情况,周陵游的第一反应只能是道歉,他慌乱地给她说对不起。 但顾怀夕一直没有说话。 这让周陵游很有愧疚感。 他把她送到病房的时候,顾怀夕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这里可以点外卖吗?” 她说:“我想喝杯奶茶。” 周陵游很是实诚地回答她:“最近流感爆发,医院不准点外卖。” “那好吧。”顾怀夕坐了回去。 周陵游离开的时候,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就像是无边的荒野上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又漂亮又荒凉。 周陵游回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楼上手术室的老师们也回来了。 刚才让他去接病人的孟旭老师问:“病人接到了吗?” 周陵游回答道:“接到了。” “那你等会儿让她去签个字,等她监护人的陪护手续办下来,再让她监护人补签个字;再问个诊,然后回来写一下病历。” 周陵游说:“那我现在就去。” 孟旭说:“等会儿再去也行,先吃点东西。” 今天下午,药代给他们点了下午茶,有甜点还有奶茶。 周陵游吃了两块甜点,领了自己的奶茶,但是一直到去病房前,他都没有喝这杯奶茶。 顾怀夕住的是单人病房,周陵游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正躺在床上看iPad。 周陵游第1次听到一个女孩子的笑声笑起来像铃铛一样,叮当叮当地作响。 周陵游拿来一沓文件给她签字,起初顾怀夕乖乖低头签字,可是这些文件实在是太多了。 最后顾怀夕怀疑地抬起头来:“周医生,为什么要签这么多文件啊?我怎么感觉像是在签卖身契一样?” 周陵游差点就笑出声来,但他牢记自己的身份,保持作为医学生和医生的光辉形象。 他认真地道:“这是医院规定。” “嗷。”顾怀夕又低下头,把剩下的文件给签完了。 接下来就是问诊。 其实周陵游对于这个环节不是很熟悉,他也并没有按照教科书一样按照顺序问,而是想到哪里问哪里,中途发现哪里漏了再补充。 好在小姑娘经验不多,也没看出来他是个生疏的医学生。 顾怀夕是因为不明原因的头痛头晕来就诊的,她挂的是邵华教授的专家号,也做了简单的检查,但是片子拿给教授一看,直接就被按下来住院了。 问完诊后,顾怀夕问他:“周医生,我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陵游说:“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 顾怀夕坐回去,靠在她的枕头上,说:“那好吧,你帅,听你的。” 周陵游最后也没有把那杯奶茶给顾怀夕,而是坐在电脑桌面前对着奶茶发呆。 孟旭走过来问他:“怎么了?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 周陵游摇头,犹豫再三后问道:“8床的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孟旭道:“胶母,可惜了。” 胶母,又称胶质母细胞瘤,是一种恶性肿瘤。 顾怀夕是冬天的生日,她住院的时候还差几个月成年。 但其实由于她已满16周岁且继承了父母的财产和股份,已经能算作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可以自己在入院手续上签字的。 可时律师不放心她,还是以最快速度办好了陪护人手续,赶到了医院。 时卿在病房门口停了很久,他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门内的人。 少女端坐着靠在枕头上,由于从小跳舞,她永远呈现一种挺拔向上的姿态,即使她总是低着眼,你也不会认为她真的卑微。 有的人生来就是公主,而有的人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淤泥。 时卿的眼睛里闪过晦暗不清的意味。 可是自从顾家夫妇飞机失事以后,就没有人把顾怀夕当回事了。 在他们看来,顾怀夕是一只美丽又无用的雀鸟,偏偏顾家主死前留了一手,给女儿留下十个律师团队,又指定时卿作为监护人,以保证女儿此生顺遂无虞。 所以至今那群董事会的老家伙都拿顾怀夕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顾怀夕没有生病的话。 时卿定了定心神,推门走进去:“怀夕小姐。” “时律师?”顾怀夕见到时卿来,似乎很开心,她把平板反扣在被子上,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实在是麻烦你了……” 她低声说:“自从爸妈去世后,一直是时律师在照顾我。” 时卿像从前那般回答道:“顾总对我恩重如山,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时卿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医生来看过了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顾怀夕先点头,后摇头,说:“来过了,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明天可能还要做检查。” 顾怀夕垂眼,看向床对面的墙面,问:“时律师,你说我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我……会不会死啊?” 她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说出死这个字, 把时卿吓了一跳。 时卿很是艰难地说道:“你不要瞎想,你还这么年轻,不会有事情的。” “如果真的有事情呢?”顾怀夕问:“那么,时律师还会像现在这样支持我吗?” 如果顾怀夕不死,按照顾家主死前布好的路,时卿只能跟着顾怀夕干。 可如果顾怀夕要死了,那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时卿毫不犹豫地说道:“顾总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他说的是不会背叛顾总,而不是她。 “所以即使舅舅他们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