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及笄礼的第二日,繁华的长安城随着耀日再度苏醒,休养了一夜或者彻夜未眠的郎君们再次出现在了长安城的街头、瓦肆、茶肆、酒肆等各种娱乐场地。
无论是东市还是西市,皆随着承天门咚咚鼓的敲响而开始活跃了起来,各种摊贩店铺支棱了起来,店铺被打扫一新开始待客……
一切显得如此司空见惯,似乎与往日别无不同。然而,今日的长安城与往日却有不同……
街角的一家名为茗斋的茶肆中,坐满了来自长安各个地方的客人,他们一边品尝着手中味道丰富的茶水,一边听着茶肆中的博士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昨夜永安宫发生的事……
“话说,昨夜我阿耶的姨妈的侄女的女儿在宫宴中侍候贵人,目睹了一场好戏,客官们猜猜是什么好戏?”
茶肆中,一个长相精明的小伙计嘴皮子耍的风生水起,与厅中客人聊了起来,他说着还卖起了关子,引得众人笑骂。
“你这小郎,卖什么关子,快些说来听听,不然我等就立即去你们对家那边吃茶去!”
几个性急的郎君立马就开始催促了,言语中带着一丝玩笑。
那博士立即就笑了,赶紧摆正了模样,安抚了那几位郎君几句,继续道:“各位客官还记得一年前咱圣人最疼爱的贵人被劫一事吗?”
“废话,当时因为这事那位裴家小郎君还被裴将军罚到了北衙禁军那练了三月,怎么,难道这事跟裴小郎君又有什么勾连?”
博士将将问完,身后一年纪颇小的清秀郎君便接话道。
“郎君睿智!昨夜那件大事便与裴小郎君有关!”
博士大赞,激赏的看了清秀的郎君一眼,赞叹道。
“哎呦,你这小郎,到时快些说,我这茶都快要喝完了……”
“现在便说!据我那位姐姐说,昨夜,那位裴小郎君居然直接当着圣人的面向那位贵人请婚,满朝文武都差点没坐住……”
“我的天爷呀!这位裴小郎君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平素便知道他肆无忌惮,如今都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了,真真是爷儿们!”
“是啊是啊……”
“真是勇气可嘉……”
“那圣人如何反应,那位贵人又是如何应答的?”
“众位客官莫要急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
茶肆里一时间喧闹冲天,议论声不绝于耳,气氛顿时到达了顶峰,烟火味十足……
不仅仅是这一家茶肆,分布于长安所有街角路口和坊市的酒肆茶肆还有客舍,皆被这个重磅消息给垄断了,而长宁公主被裴家三郎当面请婚的事被当做奇闻轶事被全长安的百姓们津津乐道……
……
永安宫,含凉殿
正在用朝食的令月本来已经压下了昨日那厮带来的不虞,但听到婢女杜若说与她这些坊间街道的茶资笑谈,尤其是说到长安城的百姓们都压一年之约自己多半会输,令月一下子便坐不住了……
她重重的捶了一下案几,立马将手中的玉勺放下,眼前本来鲜美的鱼羹也让她心烦了起来……
“都怨那泼皮,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下好了,全长安都知道了,最可气的是居然有人胆敢说本殿会输,真是可笑!”
令月简直苦笑不得,这心长在自己身上,喜不喜欢可不是那泼皮说了算!
再说裴家那厮,不在军中好好待着,偏要回来祸害自己,自己怎么就招他了,莫不是他喜欢女子打他吗?
令月气鼓鼓的盯着面前的鱼羹,眸中带火,仿佛那便是惹她生气的罪魁祸首!
“公主勿要恼了,何必为了那厮破坏了公主用膳的好心情,要是让裴家三郎知道公主此番作为,不定又以为公主为他如何如何了呢……”
刚刚从小厨房端糕点回来的空青见令月那般情态,不用猜都知道何故,她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破天荒的说了一大段话。
“嗯……姐姐说的对,为了那厮影响自己的胃口实在不值,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那……公主看看这个厨房刚出炉的金乳酥,看着多么香甜讨喜,定然十分美味,公主要不要尝一个?”
空青看着颇有些不悦不悦的小公主,只好拿出了杀手锏,她将手中的漆木雕花食盒拿出来,放在了案几上,掀开盖子,霎那间,一阵诱人的甜香飘了出来,顿时吸引了令月的目光……
食盒内,一精致的高脚托盘内安安静静躺着四枚金黄油亮、软绵绵、松趴趴的圆润蒸饼,正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看起来真是令人垂涎三尺……
“哇!今日有金乳酥,真是难得,阿耶不是不让我吃太多甜食吗?说对牙齿不好,今日小厨房怎的又敢做了?”
令月执起玉著,飞速的夹起了一个,放在鼻尖嗅了嗅,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下去,顿时满口留香,令月陶醉不已。
“公主难道忘记了,昨日是公主的及笄礼,圣人体恤公主,特意准许今日公主可以享用一些平日里不能吃的。”
辛夷刚刚收拾完了卧榻,从寝殿出来,俏丽的面容带着嗔意,解释道。
十八九岁的俏丽娘子柔顺分来到了令月身畔,体贴的将令月嘴角的金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