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惊险搏杀的过程,自始至终,只在数个呼吸之间便已结束。青甲鹰目统领此刻却是口喷鲜血,头下脚上地由半空倒栽而下,如无人即时救援,必将脑浆炸裂而亡。
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人人皆是有心无力,只能睁眼望着溅血的惨剧发生。一尺,头离地面仅只剩一尺之遥,几乎己无回天之力。
众皆认为必死无疑之际,骤见慕容轻水的玉手从如雪的衣袖中探出,一团白云像是从虚无中凭空生出,无比轻柔的将那具急坠而下的身躯托住,随之轻缓地降落在地面。
"你没事吧?"君无恨上下打谅了一番,见其虽浑身是伤,却并无性命之忧。
"我没事!"青甲鹰目统领挣扎着立起身来,摇了摇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方才与死神擦肩而过,如非有人出手相救,只怕此刻已是脑浆炸裂而亡。惊魂归窍,大脑一清,这才意识到救自己一命的竟然会是对方之人,眼中透出一抹感激之色,冲着慕容轻水拱了拱手,苦涩地一笑……
三战皆败,这已经不能用侥幸和意外来形容了,整个天星卫的气势又滑落了几分,君大统领仍沉着脸,眼角的肌肉却禁不住地抽搐了几下,每输一场,胜机便少了一成,离败局更贴近了一步。无论心中如何纠结,接下来的挑战仍要继续下去。
"哼!何必与这些天外楼的凶……继续这般单打独斗的挑战下去,不如趁此机会一涌而上的全部拿下,就算毁约又如何?难道还真敢与我天星宗开战不成?"一个面白无须的天星卫附在君无恨的耳边,带着娘娘腔的尖细嗓音,嗲声嗲气地低语道。
君无恨闻言,无比厌恶皱了皱眉,是个男人听到这种音调都会感到极度的恶心。更何况此人并非天星卫之人,而是上面派来的督察,这是个惯例,天星卫的每次行动都是如此,这些人几乎都是来自宗主身边的红人。
"你这废物给本我闭嘴!再敢多说一句,宰了你!"君无恨声色厉俱地怒喝道,一点没给这位修为平平,只会偷须拍马的督察丝毫颜色。且不说双方已立下了天道血誓,毁约的后果会非常严重。以眼下的势态,如果真动起手来,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带来的十万天星卫,将无几人能生离此地。
"你……应该知道行动失败的后果!"面白无须的督察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却是不敢再继续扇风点火。
"如果你不想被人分尸的话,就闭上你那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君无恨鄙视的瞥了这个令人厌恶的人渣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挑战继续。
与此同时,寂静的冰原上响起一道声响,这声响就像一扇陈旧的竹门被缓缓推开,很轻柔的一声吱呀,却响彻了整个冰原。
冰原上现出了一道龟裂缝隙,逐渐扩大,一道人影从豁口处疾掠而出,而后重重的摔倒在冰层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正是劫后余生的陆随风。挣扎着站起来,不敢再有丝毫停顿的急掠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迷茫的风雪中。
不出片刻,又有一道人影蛮横的破冰而出,只是略微的停顿一下,便朝着陆随风消失的方向急掠而去。
急速奔行中的陆随风,神念感之到魔主已快速的追踪而来,无论怎样不断的变换方向,都如附骨之蛆般的紧追不舍。千米之外的距离,几个吐息间,已拉近到三百米,这个速度用风驰电疾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而,陆随风却不知道,对方突然爆发出全盛时期的力量,完全是靠着燃烧生命精血而来,且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击杀对手,届时便会全身虚脱,反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所以,才会这般穷追勐打的紧随不放,必须赶在虚脱之前排除一切潜在的威胁。
风雪中现出了魔主的身影,虚踏冰面,一掠便是十丈,杵如怒龙般扎向陆随风的后背。
疾掠中的陆随风心中斗生警兆,骤然回转身来,右手紧握剑柄,傲然横剑于胸前,无畏无惧,气势磅礴而伟岸,准备硬扛这雷霆一杵。
叮的一声脆响,杵锋扎在剑身,反弹在肩上,以肩再扛住沉重的反震力,半步不退。杵势一往无前的推进,又是卡的一声脆,这是肩骨断裂的声音,剑身再也无法抵御杵上传来的巨力,单膝下跪,膝盖把坚硬的冰层砸出数道裂缝,脸色一下变得尤为苍白,嘴角有血渗出。
肩骨的断裂处很痛,却还能忍住,体内的木灵珠不断的释放出再生之力,很快便愈合如初。但内腑被杵势震荡,却不是能在短时间内修复的。所以,他的脸很白,没有一点血色。但眼睛反而很亮,非常亮,带着不屈的意志。
一声宛如野兽搏命般的吼声,从陆随风的喉咙间喷吐出来,右手腕同时强行一翻,左手紧握成拳,重重的击在剑背之上。
就是这两个简单而艰难的动作,让他被压制的长剑,彷佛一下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瞬间灵动得像出穴的蛇一般,顺着杵杆翻滚而上,绽出一串星火剑花,反将对方的杵压制在了下方。
蓄势已久灵力,顺着经脉灌入剑体之中,喷薄而出,闪耀着魔主那张枯瘦而诡异的脸颊,照亮了他那双漠视而冷酷的眼睛,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拼命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