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蓦地,一声大吼有如雷动,震撼暮云。头顶的云层中,突兀的现出一道黑色身影,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面容清瘦,三缕长髯飘胸,踏空而下,每迈出一步,都拥有龙行虎步之威,睥睨天下,傲视群伦。
来者才是这支妖族大军的真正统领,哈桑云雷,青龙血脉,一身修为已达圣境后期巅峰。这一刻,群山万壑似乎都因他的到来而沉寂如水,万物静默……
"一个刚晋阶的半步圣主境而已,摆什么谱!"云层中又响起一道声音,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显现,同样的踏虚而下,步步生莲,宛若行云,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却一字一句的随风飘荡开去,远在数万米外都清晰可闻。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令草木悚然,风云为之色变。
落下地面的妖族统领哈桑云雷,轻轻地挥了挥衣袖手,那股庞然的杀伐之气,在这个动作之下,顿时荡然消隐不见。
"本尊哈桑云雷,青龙一族,此次征伐大军统领。"哈桑云雷抚须微笑出声,这笑容温文而平和,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和谒可亲的长者,充满了谦谦君子之风,直让人看得一阵诧异。
"天外楼总殿主,慕容轻水!"慕容轻水浅笑道:"你我各为其主,没有是非对错之分,就不必来那些虚的了。你我一战是现在开始,还是留在最后?"
别看这哈桑云雷看起来一派祥和,人蓄无害。或许在下一刻便会突然翻脸,杀伐无情,赤地百里,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能够坐到妖族大军统领这个位置,又有那一个会是心慈手软的善良之辈?那一个手上的鲜血不是染红山川河流?绝对都是狠妖中的狠妖!
所谓的是非善恶,在这里就像风一般的沒有任何份量,不想知道,更不会去追究,这是妖族的行事风格。
如果当下占优,那怕势均力敌,那里还会有这么多废话,直接开杀。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场赌战继续下去,几乎已再无任何胜算,而天外楼的高端战力绝不逊于己方,且又占尽地理之优,唯今之计只有一战定乾坤。
"哼,就凭你这娘们,也配与哈桑统领一战,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妖族中有大妖人忍不住怒斥出声,浑身杀气蒸腾,就要纵身冲出。
啪!空气中传出一道清脆的声响,那位大妖突然凌空飞了出去,在空中一连翻滚了几圈,才猛地摔落在地。
哈桑云雷双手负在身后,冷漠地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再有下次,死!我不需要不守规矩的属下!"
"是!属下知错!"妖族阵营中掠出三位黑骑,身上都带着凛冽的肃杀气息,大踏步的走到那位出声的大妖面前,其中两个抓住他的双臂,另一个"轰"的一拳击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毫不留情屈膝顶撞在他的小腹上,那位大妖剧痛之下,正要闷哼出声,肋下又被狠狠的捣了一拳,硬是将刚要发出的声音,给生生的打憋了回去。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一拳又一拳,慢条施礼却又狠厉至极,直打得这位目无尊上的大妖,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从到尾却是连一声都沒有叫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大妖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事实上,每次痛得要惨叫出声时,肋下都会被猛捣一拳,将声音给全打回喉咙去。这种无声的酷刑,其实最为残忍毒辣,那种叫不声的痛苦才会令人终身难忘。
妖族的等级制度十分严苛,三位施罚者都是目光冷漠,似乎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是在练习打沙包般的习惯,自然。
哈桑云雷对此全无反应,笔直的躯杆仍旧挺着,一身如墨的大氅,在晚风中微微起伏……
良久,胸前的长须抖动了几下,这才缓缓地抬起如铅般沉重的眼皮。视线投向挑战的埸地,却震颤地看到了云天星的冰晶长剑,正斜斜地指着两手空空的火邪王,剑锋透出一抹呑吐不定的冷浸蓝芒,只须稍一用力,倾刻便会穿透对方的脑门。
根本无须宣布这一战的结果,眼神再不好使的人都看得出谁胜谁负;妖族五战无一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很长,或许只是一刹那,哈桑云雷的衣袍无风自动,面沉如水,大脑也重新恢复了清明。此刻,没有什么比直面现实更令人羞辱不堪的事了。
来时杀气腾腾,气焰威势无限,视天下为无物。此时的黄昏暮色下,唯剩下一群沮丧至极的妖族,一个个像是被抽去脊梁般的低垂着头,眼中尽是无尽的羞愤和耻辱。天地间的是非曲直,无不是由强者说了算,无论在什么地方,规则都是由强者制定的。
"这世上本就沒有无敌的存在!"慕容轻水此时淡淡地道,言语间并没一点嘲弄和落井下石的意思;"妖族到底有多强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说一句,就凭你等当下的这点阵容,未必能在苍澜山脉纵横无敌,能够团灭你们的不知几何?我说这话你可信?"
此话若是放在挑战之前说出,哈桑云雷自然不信。然而,此时却没谁人敢嗤之以鼻的当作是疯言疯语。天外楼或许只是苍澜山脉的冰山一角,却已经足够让人心生敬畏,那里还敢再生出小视之心。
"或许吧!"哈桑云雷不置可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