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虚云侯府中居然竟是如此卧虎藏龙,我黑云卫此番输得不寃。"君大统领暗含讥讽地道;""只不过,你们此番暗伤了少城主,至今仍性命垂危,便已种下了祸根,我们此番退去,事情并不会因此结束。"君大统领默默的扫视了众位黑衣人一眼,低叹了一声,像是在为这些人提前默哀。
这番话,一方面是说给虚云侯府的人听的,另一方面,则是说给天凤卫听的;你们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么?
君大统领的嘴角泛起一抺瑟缩的意味,接着淡淡地道:"我会履行之前的约定,黑云卫从此刻起绝不会再有所行动。但,老夫使命在身,却难以置之于事外。尽管老夫不耻于少城主的所为,所谓欲杀人者,人欲杀之,无可厚非!"
君大统领语音和煦,但说出来的话却如严冬飞雪般的冷冽;"然而,职责使命所在,却又另当别论了。所以,我会以一人力,将一众凶犯尽数捉拿到案。心中虽实为不愿,却不得不之,还望诸位能理解老夫的苦衷"
"不问是非的君莫问,心中也藏着一杆秤!"赫连贞淡淡的道:"人在局中,当真有着太多的无奈!不管得到的使命有多么荒谬,都必须要竭尽所能的去完成。我对君大统领的情操深表感佩!"
"呵呵,老夫不会因为对你等的赞赏,而有任何手下留情!"君大统领的声音中有些许惆怅,随着一句一句的话说出来,心中的那点愧疚也在一点点消散;"老夫的真实修为是圣境大天位初期,无论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生死无论,老夫都尽数接下了!"
"君大统领胸怀坦荡,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等都不会有任何怨言。"虚云天君掀开脸上的罩面,之前是为了约战,才换了这身服饰,到了此时也没有继续遮掩的必要。
缓缓踏前一步,朝着那位君大统领微抱了抱拳,淡然一笑道:"不过,我等也不屑以众敌寡的群起蜂涌而上,所谓的车轮战也是胜之不武。不如一战定胜负,如何?"
"哦?此话当真?"君大统领大感诧意微皱了皱眉;"要知道老夫可是有着圣境大天位的修为,就算你们一起出手都未必有胜算,你不会是在说笑吧?"
"君子一言九鼎,你老能尊守约定,我等又岂会言而无信。只要你老能堂堂正正的战而胜之,我等自当束手就缚。"虚云天君一脸肃然的言道:"虽然对你老敬佩有加,但这关乎着生死命运,自然不会稍有任何手下留情。"
"这是当然!生死不论!"君大统领的脸上再次浮起一抺愧疚之色,昂首望天,轻叹了一声;"若非职责在身,实在不愿为难你们,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虚云天君微微颔首,有这一句抱歉,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內心无比纠结,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杆秤,都有着是非善恶的标准。然而,当这个是非善恶的标准,超出了自身的能力范围之后,这个是非善恶的份量就显得很轻了,甚至变得毫无意义。
无论你是本意还是迫不得已,其最终的演变结果就是如此,沒有对错之说。
"君子与小人,英雄和败类,或许只是一线之隔吧?!"虚天天君洒然一笑;"我对你老的选择深表理解,接受这句道歉。这就是江湖,人在其中,本就身难由己,所谓的问心是否有愧,唯有本心自知,任由他人评说!"
黑云卫的此行,就是前来捉拿杀害少城主的一众凶犯,然而到了此时,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复杂。
尽管如此,还是要将一众凶犯擒拿回去,因为所处的立场不同,受命于人,不得不为之。所以,莫大统领的内心很矛盾,很复杂,脸上却仍只有冷硬和无情。
这些黑云卫直属城主府最高层的节制,心中不敢有所谓的是非对错之分,唯一有的只是不可抗拒的指令,在他们身上只剩下愚忠。
"开始吧!"君大统领长长的叹了口气;"否则,老夫会因为你那句"问心是否有愧,唯有本心自知 ",拂袖而去了。"
虚云天君点点头表示理解,目光在一众青衣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一位容貌清秀的青衣女子身上,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凤五,这一战由你出手,注意点分寸,只须分出胜负即可。"
"放心,这老头虽有些愚腐,却也胸怀坦荡,五儿对他这条命没兴趣。"凤五踏前一步,秀目精光烁烁,浑身上下战意滚荡。
"竟会是你这小丫头?"君大统领甚感意外地皱了皱眉,有些恼怒的沉声道:"这是想羞辱老夫么?"
"切!当真是高看你了,到了这种境界还以貌取人,真不知你这身修为是不是靠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堆出来的?"凤五双手叉着纤腰,一脸讥诮的道:"所谓狮子搏兔须出全力,站在对面的就是对手,那里来的性别年龄之分?"
"这个……是不是能换一个?"君大统领难得的老脸一红,以表取人乃是修者大忌,这个浅显的道理,对于他这个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岂会不知,如不是职责所在,以他圣境的修为去对付一群圣境低阶的修者,本就是在欺负人,已经是够丢老脸的了。而面对眼前这个清丽可人,一脸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就算面皮再厚,也实在是出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