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鸣凤城內,城主司徒渊,负手站立在一株树下,凝目望向天际,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由抚须微微一笑,喃喃低语道;"你紫老儿若真敢找上门来,本城主接着就是!"
他那枯瘦却又尤为白晰的手,轻轻的抚在一株已经干枯了的树杆上;"枯枝尚能重新开花,鸣凤城有天外楼的存在,又何尝不能崛地而起。"
随着他淡淡的语音响起,眼前的这株明明已丧失了生机的枯枝,竟是突然地轻颤了一下,只在呼吸之间,那已经干裂的树杆居然神奇的浮现出一层绿意,微微的轻颤着,仿佛一下充满了生机。一絲新芽从树杆上破皮而出,碧绿青翠的摇曳着,肉眼可见的迅速成长起来。
不过才片刻之间,那株枯枝已然满目翠绿,随即又见枝头上生出无数花苞。轻风拂过,花蕾徐徐绽放,缕缕清香幽幽散逸开来,沁人心脾,怡人如醉。
"看来得找那小家伙好好聊聊!"司徒渊的脸上露出了一抺讳莫如深的笑意,眼前的花树,一片花瓣轻柔的飘飞而下,雪白的身影飘摇而起,直朝着无量峰翩然而去。
……
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泛起一圈圈淡绿的螺纹,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法阵,这是一块万里传音玉简。
"九少如今已命丧鸣凤城三百里外的落鹰峡,随行铁血卫一百八十三人尽数被斩杀,葬身之地留有标记。行凶者乃是天外楼。"
楚大公子俊美的脸上浮现起一抺阴毒之色,,手上猛地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一块价值不菲的传讯玉简已被揑得粉碎,切断了与对方的联系。
"大公子,我们走出了这一步,就彻底的站在了天外楼对立面,成为了潜在敌人,以他们的能力绝对瞒不了多久。我们是不是该提前有所准备?"
楚大公子如此决断,也是经过剧烈的心里挣扎,最终还是复仇的执念占了上风,至于要承受怎样的后果,暂时还不用担心,天外楼是否扛得过紫云峰的怒火,还未可知,最好能拼过鱼死网破,两败俱损,将势态闹得越大越好……
"天外楼那边有什么动静?"楚大公子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云淡风清的洒然气韵。
"一切如常,并沒有要避祸的迹象,也沒有寻求城主府的庇护,难道真要坐待紫云峰杀上门来?"
"果然够沉得住气!"楚大公子淡淡的道:"我们倒底还是低估了天外楼,这些隐世家族的人从不按张出牌,更不会按照别人预设的轨迹运行,根本沒人能提前测算出他们下一步会怎样出招?"
杀了紫云峰的九少,几乎等于将天捅了一窟窿,照说应该寻求城主府的庇护了。但如此一来,其性质就完全变了,势必会直接引发鸣凤城与紫云峰之间的惨烈大火拼,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天外楼的这些人,无疑都会成平息战火的最后牺牲品。
这一点,以楚大公子的心机城府,自然看得十分通透。所以,他无法揣度出天外楼的心思用意。整件事都发生在鸣凤城的地界,只要元凶仍留在鸣凤城,紫云峰再霸道强横,也无法直接兴师问罪的杀上无量峰去。
江湖事,还得以江湖的形式来解决,这已不是潜规则,而是整个中仙界的法则。否则,城市之间动赢便彼此攻伐,这中仙界岂非血雨腥风,彻底的乱了套。所以,纵算尊为一峰之主的紫无极也不会有所例外。
紫云宫。
"天外楼是什么存在?"紫无极看着一位前来报信的亲传弟子,缓缓的皱起眉头;"在鸣凤城的地界,除了老一辈的出手外,还有什么人有能力威胁到一个仙主中期的存在,就算不敌,也不至会被当场斩杀。"
"据我们留在鸣凤城內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天外楼只是一股新近崛起的势力……"那名亲传弟子将事情发生的起因,简略的讲了一遍;"为此,九少还暗中悄悄的从峰內调走了一批铁血卫,准备在落鹰峡交换人质时,将对方一举灭杀。最后的结果却是……进一步的消息正在查实,应该很快就会有回报。"
"如此看来,此事应该与城主府沒有任何关联了。"紫无极缓缓的踱着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流露;"即然如此,就去将天外楼的那群人,一个不少的全部抓回来。"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眸中掠过一抺无比怨毒的精光,充斥着森冷而残忍的无尽杀机。
"天外楼能灭杀一众铁血卫,绝非等闲之辈,不知该派什么阵容前去?"那名亲传弟子小心異異的出声问道。
"具体细节由副峰主安排!我只要看到那些人一个不少的站在我面前,承受他们该承受的一切"紫无极的眼瞳里似乎燃烧着两团熊熊鬼火,显得无比的阴森渗人。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就这样吧!"
"是!"那位亲传弟子暗暗的抺了把汗,悄然的退去。
残阳斜斜西沉,血色的余晖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增加了几分诡异的阴冷。极目望去,满眼尽一片血色的死寂。然而,却并非是残阳映照的结果。
因为无量峰下,一河之隔白玉拱桥前,才经历过一埸杀戮,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毫无规则的遍布,正是这些人身体中的血,染红了这片区域。
风中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