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过半,觉初城上方的一处空间向外突起。一名头戴碧玉冠身穿紫色华服的儒雅男子自内走出。
先前参与争抢阵环星石的修士们要么离开了觉初城,要么回了在城中的住处。原本最热闹的东街此刻冷寂地像个墓地。
那华服男子落在灵膳阁与千姹楼中间的空地上。他扫了一眼晁江的尸体,随后问向坐在这里的左魁上人道:“左魁道友,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来人正是觉初城真正的主人,返虚中期修士宋释。
这时的左魁上人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起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宋释。
宋释听到左魁上人因晁江和紫嫣红的出手错失整批阵环星石,他明白了晁江本命玉简的影音石中,左魁上人为何会气成那样。他不免担心左魁上人等在这是为了找他索要赔偿。但在听到左魁上人并没有这个意思,还说这些是命中注定后,宋释反而有些懵了。他深知左魁上人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他以为左魁上人是在以退为进。于是他主动说道:“左魁道友,这次的确是我手下的错。虽然机缘当前人人可争,但他在关键时刻对你出手导致你没能获得那批阵环星石,他死有余辜!我无法赔偿这份机缘,那就由我灭了他的元神给你消消气。”
晁江肉身内的元神一听宋释要杀它,它赶紧求饶道:“主子,左魁前辈已经饶恕我了!”
左魁上人铭记花径轩对他说的少杀多悟,他帮着说道:“还请宋道友留手。我等在这不是为了向你追责的。现在事情的缘由讲清楚了,我也就告辞了。”
左魁上人说罢其身前的空间向内坍塌下陷,他跨步进去消失在了原地。
宋释见左魁上人真走了,他赶忙询问晁江的元神具体发生了何事。晁江的元神将花径轩的到来以及与左魁上人说的话转述给了宋释,并且还告诉宋释这批阵环星石的获得者在数月前就得到了花径轩的提点。
宋释道心不稳地退了一步:“善慧地神机峰门人当真可怕!”
只剩元神的晁江亦有所感道:“我终于明白他为何会说我出不起他的测算费用了。”
宋释想去灵膳阁拜访花径轩与混元子,他在这之前先安排管事钟习带着晁江肉身回去城主府上,又让守卫将千姹楼内的尸首血迹全部清理好。
等宋释觉得一切妥当准备进去灵膳阁时,花径轩与混元子正好由罗炅送出来。
宋释对二人作揖道:“在下宋释,见过花道友、混元子道友。”
花径轩和混元子还礼道:“宋道友好。”
罗炅则是恭敬道:“参见宋前辈。”
宋释邀请道:“二位道友远来是客,何不去我洞府一叙?”
花径轩婉拒道:“宋道友客气了。我与混元子道友于东北方向存有机缘。我们已得贵城罗管事招待,如今正要前往。若下次有机会,花某定亲自过去宋道友洞府拜谒。”
宋释没有强求道:“那宋某在这里祝二位道友得获机缘。”
“宋道友,就此别过。”花径轩和混元子告辞道。
宋释道:“二位道友慢行。”
随着混元子施展瞬移之法带着花径轩离开,场中就剩宋释和罗炅二人。宋释原本还想问罗炅花径轩可有交代,不过一想到对方善慧地神机峰门人的身份,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让罗炅好好经营灵膳阁后,他便瞬移过去了城主府。他要帮晁江的元神找寻一具合适的肉身。
觉初城的乱事于此刻落下帷幕,但今晚发生的事如一阵旋风般向外扩散。
晚间亥时,一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仓皇地奔逃至觉初城南城门外。
若按以前的规矩,门口那六名守卫肯定要上前驱赶。然而觉初城刚出了大事,城主晁江肉身被灭不说,千姹楼内九百七十名客人与侍从全部身死。在宋释赶来了解始末后,他命令所有城主府门人恪尽职守,不能对任何外来修士生出轻视之心。
是故南门这边的守卫收起了脾性,最前面那名守卫客气道:“您好,入城需要五块中品灵石。”
那落魄男子黝黑的脸上现出难色。当他准备从旁离开时,他感觉到空中有一道熟悉的灵力波动生出。他若惊弓之鸟般自怀里取出一块缺了一角的赤色玉佩,他声音沙哑而难听道:“大人,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破损前是元婴品阶的饰品,求您换五块中品灵石给我。”
其余五名守卫看出这人似乎在被追杀。有名守卫调笑道:“徐哥,这玉佩都破成这样了,你赏他个四块中品灵石顶天了。”
那落魄男子眼眶通红地看着没有嘲笑他的徐杰。他双膝跪地给徐杰叩头道:“求求您!求求您了!”
在那落魄男子说到第二遍“求求您”时,空中的灵力波动消失,现出一头戴墨色玉簪身着青色法袍的白发老者。他看着在地上下跪的落魄男子,他神色诧异道:“顾贤弟,你这是在作甚?”
那落魄男子一听到空中的声音,他身子颤抖脑袋更用力地在地上磕着。
觉初城门口其余五名守卫笑的更欢了。只有徐杰一把扶起那还要磕头的落魄男子,他收下那块破损玉佩,给了那落魄男子一块觉初城的令牌。
空中那老者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