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在一个城市内,但由于某种忌惮,教会对待市中心那些中产阶级的态度,和临近郊外的截然不同。
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没读过什么书,好骗、愚昧,而且贫民区向来是老鼠和跳蚤多发,也是最严重的区域,在这个因为鼠疫而人心动荡的时候只要稍加引导,加上能治愈的血瓶,根本不愁无法发展信徒。
但是市中心不同,能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至少是中产阶级,虽然他们不像那些富人早早收到消息,在城区封锁前逃离,但是良好的家室、高等知识教育的背景和复杂的人脉,让他们成为了教会最难啃下的硬骨头。
如果说在底层,教会的发展思路以恐吓、pua、垄断物资为主的话,面对这么一群人,教会的思路就完全是温和的、欺骗的,让他们认为外面的鼠疫迟早能够解决,利用偶尔响起的广播,以及神父温和亲切的到访、传教,塑造信息茧房,逐渐让这个敏锐的群体放下戒备心。
但是教会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苦心孤诣布置出来的信息茧房,居然会被区区黄色绘本所打破。
原本应该温顺如羔羊一样的中产阶级突然有一天狠狠踢了一脚他们的牧羊人,好几个公司高管或者工程师拿着照片和他们理论,质问神父外面的鼠疫是不是完全没有好转。
神父自然是各种劝说、撒谎和隐瞒,但是让他们心惊的是这个现象并非是个例,而是数十个小区都有人提出了质疑。
“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要出去亲眼目睹。”
“不行,外面到处都是老鼠和跳蚤,你们想冒着得病的风险吗?”
“那也是我们自愿的。”
“不行,你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每多一个病人这里就危险一分,拜托你了别给我们添乱好吗。”神父神色僵硬,话语接近道德绑架,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让这些人真的去外面看看的。
有人眯起眼:“那好,如果你们不让我们出去,那就快点去修电话线,我们要联络外界。”
“就是,我在奥尔兰都还有家人,我得和他们报平安。”
“我要知道外面的新闻,信号站还没有修好吗?”
“我们现在每天都忙着救人,怎么有时间给你们修电话线和信号站。”神父眼神躲闪,却被人轻易戳破了谎言,“这可和你们的话不相符,你们不是说鼠疫已经得到控制了吗,那怎么可能还忙得顾不上修信号站。”
“……”
类似的画面发生在无数个小区里,很多人看了照片后找来神父提出质疑,神父咬死了不承认,也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甚至不得已让雇佣兵们亮了下肌肉,用枪口对准那些试图冲出去的居民。
他们发动教徒,试图从内部分裂他们,已经成为教会信徒的对那些试图出去的人抱有敌意:“现在鼠疫那么严重,你们擅自出去,想过我们的感受没有?万一你们出去带着病毒回来了怎么办,人家神父都说了外面危险,怎么就是不听呢?”
有的小区的工程
师懒得和这些人计较,自己在家手搓了一台无线电电报,就放在小区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要向外面发电报。
“砰!”
……
“→(格♀格党文学)→”
等最后一个烛台摔在地上,教宗气喘吁吁,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盯着地上的十字架,突然又跪倒在地,喃喃说:“不、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万一那些刁民真的联络上外界,那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教会面临的危机,虽然看上去救主会已经占据了城市内的方方面面,成为港口最大的势力,但是这份强大和国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像那些军官在宴会上说的一样,政府也在给他们压力,他们不能一直把记者和无国际医生拦在外面,越是隐瞒,那些鬣狗就越是兴奋,而一旦这里的情况暴露在外……
想到这个可能性,教宗恐惧地忍不住啃咬起指甲盖,两边手的拇指和食指都被他啃咬的坑坑洼洼,可见这些天教宗面临的压力。
教会之所以敢那么大胆地贿赂军队高层和政府做下这个局,就是堵在圣子的血液可以治愈鼠疫上,按照他的预计,只要将城市封锁,居民因为瘟疫饱受恐惧侵袭,而教会将作为救世主,赐予民众圣药,治愈鼠疫,从而发展壮大,而那些军官、政府的官员也可以借机大赚一笔,这是双赢。
但是别忘了,一切的基础都堵在教会能够治愈鼠疫上。
但真的到这个时候,教宗却突然发现,经过层层稀释的圣药根本没有办法百分百治愈鼠疫,而圣子本人的血确实可以,但是一个小孩子,全身上下的血是有限的,哪怕全都贡献出来,也不够治愈那些已经感染的人。
在发现这一点后,教宗原本还想借助药物,配合圣药来治疗鼠疫,却发现那些医院里的药早就被军队和政府的人瓜分完毕,港口鼠疫的爆发,使得全国的人都开始恐慌,这方面的特效药被炒出天价,而大多数的药都被那些贪婪的政客卖到了全国各地。
现在城内医院里根本没有药!
在察觉出这一点时,教宗内心无比恐慌,尤其是看到报表上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