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说:“要。”
沈见清瞬间就乐了, “还得是秦师傅, 永远这么干脆,不用人猜来猜去。”
秦越没说话。
她可能直接,但论起心里的复杂和算计,她就算排不上名, 也一定在某个位置占据了一席之地, 经不起沈见清这种夸奖。
沈见清笑过了,忽然伸手摸摸秦越的侧脸问:“最近很忙?”
秦越说:“嗯。”
沈见清:“难怪瘦了。”
沈见清收回手之前, 顺势把秦越柔顺的长发夹到了耳后。
这样一来,她白生生的耳朵就显露无疑, 沈见清被吸引, 心痒地在她耳垂上捏了一下说:“果然还是应该打个耳洞。”
秦越问:“疼不疼?”
沈见清一愣,立时又笑起来, “我就随口一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沈见清垂手插进裤兜里问:“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秦越想了想, 十月下旬的考试,她准备好了;卫信成的项目做完了,只等计划时间一到交东西;给柯良平的资料整理好了, 专利也写完了初稿, 应该是没事了。
秦越说:“没事。”
沈见清立刻直起身体, “那就跟我走。”
“去哪儿?”
“带你去吃点好的, 补一补。”
秦越想说好东西她大都无福消受,没等开口,沈见清扶着副驾的车门说:“专门打听到的一家小店,他们那儿的山药疙瘩汤味道一绝, 还健脾养胃, 最适合你这只, ”沈见清轻咳一声,说,“这种身娇体弱的小师傅。”
秦越侧身坐进去一半,抬头问等着给她关车门的沈见清,“一碗疙瘩汤,这就是你说的吃点好的?”
秦越的语气很淡定,很像正常疑问,沈见清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欠兮兮的,气得她一把给秦越的脑袋按进车里,说:“我最近每天下班跑一家店,跑了整两周才碰上这一家,你还敢嫌弃?”
“找人给你定的阿胶和土蜂蜜扣了,不给了。”沈见清撂下一句狠话,把车门甩上。
秦越靠在舒适的座椅里,目光紧随着沈见清绕车半周上来,说:“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家店?”
沈见清睨她一眼,发动车子,“说好的要尽我所能对你好,这才哪儿到哪儿。安全带。”
秦越抬手拉下安全带,一颗心扬起又坠下,在听到那声锁扣咬合的“咔”之后回到原处,风平浪静地说:“远不远?”
沈见清:“不远,最多十分钟,你以后可以常去。”
秦越:“嗯。”
车子滑出,车厢里突然安静。
沈见清打开广播,将音量调合适,说:“困了就眯一会儿。”
秦越今天还好,一路睁着眼睛过去,发现真像沈见清说的,疙瘩汤味道很好,吃下去不顶胃,也没什么消化负担,就是大老碗盛饭,视觉压力和胃口压力都很大。
秦越只吃了三分之一就开始磨蹭。
沈见清晚上不吃饭,一直靠着椅子看手机,不经意抬眼一扫……小鸡啄米都比秦越勤快……
“吃不完了?”沈见清问。
秦越知道自己什么身体条件,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强迫自己,所以沈见清一问,她就说了,“吃不完。”
沈见清没有任何一个字的挤兑,表情也没有变化,她放下手机,自然地把秦越面前的碗端过来,用她用过的白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秦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她动动不太端正的坐姿,说:“你晚上不是不吃饭?”
沈见清没抬头,吃得很快,“我不吃你就得剩,这么多,你心里过意得去?”
秦越抬头看了眼老板殷切的眼神,说:“过意不去。”
沈见清:“那不就完了。”
沈见清没再说话,一口追着一口,好像这样吃下的胃不会发现,她就不会胖。
秦越看得见,把沈见清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楚——她虽然吃得快速,但没有任何一丝反感和不适。
普通床友会亲密到这种程度吗?
秦越没问过关向晨,不确定,她只知道,此刻,她脑子里正徐徐且清晰地萌生着一个疑问:沈老师,我心里过意不去是我的事,你在意什么?
秦越靠向椅背,偏头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染了淡淡笑意的眉眼陷于厚重的光影里。
大半碗疙瘩汤下肚,沈见清长舒一口气,接住秦越递过来的纸巾擦嘴,“太久没正经吃晚饭了,感觉竟然还挺好。”
秦越说:“碳水让人快乐。”
“我的心在滴血。”沈见清团起纸巾扔进垃圾桶,说:“你今晚走不动也得陪我走,我要把这碗疙瘩汤消耗完了再回去。”
秦越说:“去哪儿走?”
沈见清没什么好主意。
视线扫过手机,沈见清蓦地想起刚才关注新区公众号,看到的那篇关于新区遗址景区的国庆活动推送,她顺口问秦越,“有没有去过新区?”
秦越说:“没有,听说环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