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不解地看他:“报线索的人是你,拦住办桉的人也是你,你这个支书到底怎么啦……”
陶晓伟不再犹豫,明白地说:“我突然觉得,他们两家的矛盾已经化解了,郑美兰还在水坝帮助四伯母洗衣服,秦老四不至于干出这么危险的事。”
科长问他:“那芦笋的农药哪来的……你说怎么办?”
陶晓伟提出自己的建议:“科长,这回我们谨慎点,不要急着回派出所,先把他带到书屋好好问话,如果真是他干的,再押回派出所录口供。”
科长想起郑美兰的事,也不敢鲁莽了,答应他说:
“你是支书,就听你的。走,跟支书上书屋,我们做初步调查……”他转头对秦老四严肃地说:“你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话,如有单点隐瞒,跟公安弄虚作假。让我们查出真相来,从重处理。”
秦老四玩起脾气来,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我好好在家干我的农活,犯到谁了?为什么抓我问话,我不走。”
陶晓伟见他不配合,安慰地说:
“秦四伯,公安同志办桉有疑问需要问你,你就配合公安的工作,就当到书屋歇一歇,问句话。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公安押着反扣手铐的秦老四一路走向书屋,一群孩子没见过这个阵势,好奇地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你看,公安手里拿的才是真枪,威武!”
“我家也有一把手枪,我舅买给我生日礼物,跟公安的枪一样。”
“吹牛,这怎么能一样?公安是真枪,你那是假枪。”
“真枪拿来抓坏人,假枪能抓坏人吗?”
“阿帆的爷爷是坏人吗?不然公安为什么抓他?”
“那肯定了,公安只抓坏人,还用手铐锁起来。”
秦老四听着孩子们对话,羞得满脸通红,他停下脚步,不满地说:
“公安同志,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你把手铐摘下来,怪难看的。”
科长严厉地说:“你的情况还不清楚,不能摘……不要停下,走,到书屋问明情况了,再做决定。”
秦老四生气了,赖着不走:“你这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没有犯法,为什么要铐我?我就是不走。”
科长不耐烦地说:“你不把情况说清楚,我们就只好回派出所。到时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陶晓伟赶紧过来解围:
“秦四伯,书屋不远了,紧走几步就到。公安把情况问清楚了,就会给你摘手铐。走。”一边走,一边推他肩膀。秦老四不情愿地往前走。
到了书屋,科长对身后一群孩子说:
“你们在外面玩,不要进来。”然后把大门关上。
陶晓伟拉开了电灯,屋内灯光明亮。等秦老四落座后,科长严肃地问:
“秦老四,我问你,你跟村里什么人有过矛盾?”
秦老四不知道他的意思:“舌头牙齿还打架呢?一个村子里的人,哪个不拌过嘴?你问我跟谁闹过矛盾,这就多了。”
科长见他扯得远,帮他缩小范围:“你如实回答,你跟郑美兰闹过矛盾吗?”
秦老四转眼珠回忆:“郑美兰?就是覃光亮老婆?我跟她老公吵过架,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科长盯着他眼睛:“你承认跟郑美兰家闹过矛盾了?”
秦老四点头道:“那是以前的事了。”
科长继续追问:“你承认就好。那我再问你,昨晚你是不是在龙溪狗嵴边给你的青菜打药了?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秦老四还是点头应道:“对呀,我昨晚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在狗嵴那里的菜地打药,再不打,虫子就多了,菜叶被虫子吃得千疮万孔,怎么摘到街上去卖?”
科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除了给自己青菜打药,你还做了什么?”
秦老四一脸茫然:“我能做什么?我打完农药就回来。天都黑了,我还能做什么?”
科长看他没有一丝慌乱,知道他藏得很深,反问道:“你菜地旁边不就是郑美兰的菜地吗?她家的芦笋怎么会有你用过的敌百虫?是不是你趁机喷上去的?”
秦老四恍然大悟:“你们怀疑是我给她的芦笋洒农药?天啊,我会干这种缺德事吗?这么危险的事,能要人命的,我傻呀,我干得出来吗?”
科长凭着多年办桉的经验,看他没有丝毫伪装的样子,奇怪地问:“你没有把农药洒到她家的芦笋,她的芦笋怎么会有超标这么严重的农药?”
秦老四气急败坏地说:“这我怎么懂?反正我没得干,天地良心可鉴……肯定有人陷害我,见我在她家旁边打药,就借机陷害我。”他急着要发誓。
情况又有突变。看来这个桉件不简单,不能够随便听信群众的话了。科长跟助手小声滴咕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对陶晓伟说:
“陶支书,这个桉件我们要重新调查取证。你是支书,麻烦你给我们做向导,我们马上到菜地现场勘查。至于秦老四,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先让他回去。”
然后,他转身安慰老人说:
“秦老四,你不要焦急,我们会把桉件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