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佑坐在床沿,听了儿子不信任的话,生气地说:"大成,你说什么话?晓华是妈妈请来给爸爸治伤的客人,你怎么能说不礼貌的话呢?"
他慢慢把脚伸下床,趿拉上鞋子,艰难地走到门口,看了看在院子里忙碌的陶晓华,感激地说:"晓华,你刚过来到,先坐下休息休息。大成不会说话,你千万不要见怪。"
陶晓华连忙说:"天佑叔,你伤口深,歇着少走动。大成不明白就尽管问,没事的。"
"睡多了身骨痛,我还是坐这里看你做工。"伍天佑趋近屋檐一张条凳坐下,"大成,你看晓华需要还什么,你给他搭下手。"
陶晓华环视一遍院里,从大门边抬过来几块砖头,在围墙角架起一大一小两个土灶。伍大成看父亲一眼,不情愿地帮助晓华调整砖块,把土灶架稳。陶晓华满意地说:"这个大灶用来熬药,给天佑叔服用,小灶煮药水准备清洗伤口。大成,你再给我备一块木板,做捣药用。"
就这样,陶晓华一边听伍天佑讲坊间笑话,一边给他熬药捣药。不知过了多久,汪霞提着一个竹篮子走进院里,声音甜甜地说:
"天佑叔,你从医院回来了?肩膀的伤好了吗?我爸叫我拿几个鸡蛋过来给你打汤,都是自家土鸡生的,新鲜着。"
伍天佑感激地说:"老汪哥有心了,你代我谢谢他...大侄女,你不知道,我不回来行吗?医生想让我在医院住上半年,说治疗六个月才好。还是晓华有能耐,治疗半个月就差不多了,三个星期就可以下地呢。"
汪霞说:"叔,伤筋伤骨一百天,你的伤不轻,医生的话没错,你安心养伤,地里活有伍婶大成,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好奇地转头看陶晓华,见他忙得脸上挂汗珠,乡里乡亲的,大家都认识,只是没有打过什么交道,汪霞有点不相信地问:"陶晓华,天佑叔这个伤伤得重,你治半个月就好?"
陶晓华轻描淡写地说:"我仔细看了天佑叔的伤情,坚持服用我熬的药,半个月应该可以好转,不成问题。"
汪霞历来做事干脆,她见陶晓华说话不含糊,来了兴趣:"你说得这么肯定?可医生要治半年呢?你这个药当真这么神奇?"
陶晓华自信地说:"现在说好就成了吹大炮,还是等半个月后,天佑叔双肩活动自如了,我们再来看结果吧。"
汪霞信服地说:"难怪大家把你称作神医..."
伍大成到屋后搬柴火回来,看见汪霞,眼里一亮,高兴地说:"汪霞...汪霞,你今天精神真好!我爸出院回来了。你是来看他的吗?太谢谢你了。"
汪霞谦虚地说:"谢什么?我们知道天佑叔回家了,我家里还有一些新鲜鸡蛋,我爸让送过来给天佑叔补补身体。"
有暗恋的姑娘在身边,伍大成又喜欢自夸起来:"汪霞你放心,我爸回来用草药治疗,好得快,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正常下地干活了。"
汪霞赞许地点头,带着好感看向陶晓华,夸他说:"陶晓华好样的,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神医真是不简单。有神医帮助天佑叔治疗伤病,一定会好得快。大成,陶晓华的草药有这么好的奇效,你要帮他把药熬好,准时给天佑叔服用。"
伍大成见她夸陶晓华,心里不是滋味,他咬咬嘴唇,瓮声说道:"知道,我爸身体硬朗,好得快..."
汪霞回去以后,伍大成赌气似的抢过陶晓华手里的火钳,把煲药盅的火烧得很旺,气泡把盅盖顶得吭吭地响,像在跳起欢快的踢踏舞,药液纷纷往外溢,滴在火上,扑扑直响。
陶晓华见了,制止他道:"大成,把火撤小点,熬药要文火,火太大,药液损失了。"他嘟着嘴,半天没动静,陶晓华以为他没注意听,加大声量说:"大成,把柴火拿掉,换文火..."
坐在屋檐的伍天佑埋怨地说:"大成,你带耳朵吗?晓华让你改小火...做事总不带心思,哎!"伍大成这才无奈地改换文火。
药熬好了,陶晓华把药汁倒出瓷碗,叮嘱他说:"大成,端给天佑叔喝,记住,要趁热喝下。敷药期间,不能吃萝卜,不能吃公鸡的肉。"他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真啰嗦。"
伍天佑喝完草药,陶晓华也把敷用的药配好了,他打开大灶的铝锅,青绿的药水咕咕地沸腾着,蒸汽直冲上来,他见火候到了,微微点头,转头告诉伍天佑说:"天佑叔,回床上吧,我给你清洗伤口,然后就可以上药了。"
伍天佑躺在床沿边,把肩膀伸出床外。陶晓华用毛巾取药水轻轻浇洗他的伤口。伤口经过放出坏血,红肿比昨天消退很多,缝口处还有少量脓液。陶晓华用热腾腾的药水把污物洗掉,再蘸药水浸润创口,由此反复多次,伤口变得惨白干净。
"好了,可以敷药了。"他让伍天佑躺回床上,把调好的药剂一层一层敷在他伤口上,用手掌压实,缠上布带,绑紧。
"天佑叔,敷药这段时间,你就静静卧床休息,不要有大的动作。这个药管两天,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给你洗药换药。口服的草药我交待大成给你熬,一天喝三次,饭前服用。治疗期间要忌口,不能吃酸辣的东西,特别是萝卜和公鸡肉,你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