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伟制止王福富道:“你给我站住。这个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毛毛躁躁就带民兵去干什么?找打架吗?”
王福富只好停住了,他转身说:“人家龙峰明目张胆抢咱们地盘了,我们还犹豫什么?”
这时,张兴也来到书屋,他听了许婧的解释,生气地说:“陶晓伟,龙峰是冲着你来的。他见我们莲花村样样比他们河湾村好,心里妒忌你这个农业技术班的同学,铆足了劲要把你比下去。桂花山是两个村庄的共同地盘,他先下手为强,抢占到手,种上他们新引进的什么摇钱树,在村民那里就像拿到三分球一样的分数,河湾村人肯定死心塌地拥护他。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公共的地方,谁都别想独占。”
王福富见老村长说到自己心坎上,连忙附和道:“对,我也早就听说龙峰对你不服气,你种高产水稻,他让村民在龙溪河里网箱养鱼,你成了水稻大王,他也让大家叫他鱼司令。你引进特种菜品种植,种上山葵。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有一种长得特别快的树……叫……对,我想起来了,叫速生桉,说这种树长得贼快,还不需要怎么打理,五年八年就长成才了,他要给河湾村人种上摇钱树。你不是跟他是培训班同学们吗?人家心里对你不服气,憋足气跟你较劲。这回,明着争抢共同地盘,肯定是不怀好意,冲你来的,看你这个同学村长能不能守住我们自己的地盘。”
陶晓伟被他们这么一说,心里也躁动起来,是呀,桂花山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是他们两个村庄所共有,百十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被哪一方的人侵占过,两村的人们把那片离奇的桂花树视作神树,把这座山当作如公母山一样的圣山,谁也不敢轻易冒犯它。想不到龙峰竟敢吃了豹子胆,要来抢夺。这不行,不能让他们得逞。想到这里,他对王福富说:
“告诉刘江,叫他通知巡逻龙溪的民兵转移到桂花山脚,注意提防河湾村人抢夺山地,只要一发现他们有刨毁桂树的企图,立即回村报信,我们组织民兵队保护桂花山。”
覃光辉和细猫正在龙溪边的树下放哨,这段时候,村民警惕性很高,水鬼见没机会下手,也没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两人接到了刘江派人让他们转移的消息,奇怪地问:“龙溪的水鬼不用防了?万一它们钻出来祸害牲口怎么办?”
来人说:“队长说了,现在最大的威胁是河湾村人,他们想偷偷霸占桂花山,把桂树刨平种摇钱树,不能让他们先下手为强。你们的任务就盯紧河湾村人,一有动静就回村报告。水鬼那么多天不敢现身了,它们可能拍了。让干农活的人留意河边,发现它们就用吹哨传号的方法通知村民做好防备。”
两人撤出了岗哨,来到桂花山下。这里土质肥沃,甘蔗林长得异常茂盛,一张一张绿油油的叶子挺直腰身,像一把把宝剑,刺在人的脸上脖子上很痛。覃光辉和细猫猫着腰在甘蔗林一路钻,好不容易上到山腰。
桂花山是一座椭圆形蘑菇状的土山,山脚地势舒缓,砂质土壤,全被莲花村和河湾村村民开垦出来种植玉米和甘蔗,两村庄稼地掺杂一起,难分彼此。山腰以上,地势变得陡峭,不宜开垦种植甘蔗,才得以保留原始植被。高大的乔木像一把高擎的雨伞,保护着树下草木,灌木丛一簇一簇的,石芒很密集,上面被藤蔓覆盖,在阳光下静默。
秋老虎果真厉害,太阳一晒,空气像蒸汽一样热,人身上的汗像泉涌一般,不停冒出来,浸在被甘蔗叶刺破的皮肤上,刺辣辣地痛,汗水滴在眼眶,睁不开眼睛。
两人连忙躲进一棵大松树下,靠在树身上大口喘气。
细猫不解地问道:“桂花山顶就是那片年代久远的老桂树,谁也不敢去砍伐。你看那里树林茂密,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民兵队长让我们来这里守什么?”
覃光辉指指山顶说:“这座山跟公母山一样,山形诡异,山上的桂花山来路神秘,历来是我们两个村庄保护的公共地盘。听说河湾村人想独吞这个山头,村长和队长肯定不答应。我们不要出声,就在这里放哨观察。他们河湾村人敢来抢,我们民兵队就不跟他们客气。”
两人小声闲谈了一会,一阵山风吹来,覃光辉解开衣扣,敞开衬衣,觉得无比凉爽。细猫看看汗水落下去了,他抬头看看高大的松树,对覃光辉说:
“我们爬到树上瞭望,才容易发现情况。”说完,没等他应声,就两手抱住树干,一窜一窜往上爬,不一会就爬到到开杈的地方。
覃光辉望他像猴子一样爬上树,说:“你在上面放哨,我困了,先打个盹。”然后靠在树干上打起瞌睡来。
山上的松树阳光足,长得笔直,树干粗壮,树枝发达。细猫在树上找到一处能坐得舒服的枝丫,他在身体夹在树枝里,斜靠着半躺在树上,放眼四处眺望。桂花山顶植被保存完好,郁郁葱葱的树林,到处被藤蔓覆盖,厚厚的绿衣下,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
细猫一边欣赏这副原始生态的密林,一边想着心事。突然他发现右前方的山坡上有几只鸟雀受惊似的飞起来。细猫瞪大眼睛仔细看。那里的藤蔓摇曳,树枝晃动,树下肯定有人。正午时分,太阳毒辣,谁这个时候爬上桂花山坡干什么?细猫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