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广德叹口气说,“几天大雨,怪事连连出现。晓华,洪水下面,还不知藏着什么呢?你要当心。”说完,赶着他的牛往山坡那边吃草去了。
陶晓华抬头看看龙溪一路白茫茫的河水,虽然洪水消退了不少,但是龙溪还是比平时肥胖得多,因为两岸低洼的田地还泡在水里。
张广德的身影刚隐入西侧的一片树林,东边路上又出现两个行色匆匆的人。陶晓华定神一看,是堂哥陶晓伟和民兵队长刘江。两人也发现了水边的陶晓华,刘江大声喊道:
“晓华,小心!龙溪洪水凶猛,你跑那么近河边干什么?”
陶晓华看了看翻着浞浪的洪水,纳闷地说:
“奇怪,水里怎么跳出两只水鬼来呢?”
他的话淹没在轰轰隆隆的水声里,刘江只听到半截,惊讶地问:
“河里有鬼?”
陶晓华大声答道:
“水鬼!就是水猴子,老辈人不是叫它们水鬼吗?”
陶晓伟怀疑地问:
“哪里有水鬼?你看见啦?”
陶晓华点点头:“我和广德伯不但看见水鬼,还跟它们搏斗呢?他家的牛犊差点被水鬼拖入了河里……晓伟哥,你以前听说过龙溪闹过水鬼吗?”
陶晓伟奇怪地问:“这么说,我们龙溪也闹水鬼了?”
陶晓华说:“对。今天早上,我赶早来看新稻谷,幸好碰上广德伯在河边打水鬼。我二话不说,抡起铁铲就朝水鬼脑袋猛打。水鬼没机会把牛犊拖下河底,才撒手遁入龙溪的深水里。”
陶晓伟往龙溪上游眺望,自言自语地说:
“我们莲花村从来没有听说龙溪出现水鬼,怎么这一次竟然冒出水鬼来?这事真蹊跷。”
刘江也纳闷地说:“真有水鬼?水鬼不是在陵河上游才有吗?那里有一片密林,人迹罕至,水鬼怕人,躲在那里。要是它们跑到我们莲花村这里来了,以后让大家提防点,在河边放牲口的时候小心水鬼。”
三人来到坝头,刘江看得快,高兴地说:
“堤坝的机房退水了,太好了。连续三天没电了,村民都很着急。有几户人家没米下锅了,就等着机房发电碾米呢。”
他们踏入一段没过小腿的浅水,快步向机房涉水前进。到了机房门前,墙基上还粘着不少草根和树叶,洪水水位很显眼。
刘江感叹地说:
“这场暴雨真不小,洪水冲上机房一米多高的墙上了,是建水坝以来最高的记录。”
陶晓伟焦急地说:
“刘江,快拿钥匙开门,看看机器有没有损坏。”
还好,机房地处洪峰附近,河水冲刷得猛,屋里淤泥不多。陶晓伟带着工具一头埋进机器中检查,晓华和刘江忙着清理室内的污物。
不一阵,陶晓伟高兴地说:
“太好了,机器没事。估计洪峰来的时候,电闸及时跳开,机器没有受损坏。我把它清理一遍就可以继续发电了。”
陶晓华扫好机房,蹲在堂哥身边帮助擦洗机器,拧紧螺丝。陶晓伟有了助手,很快就把机器清理了一遍。他对堂弟很满意,说:
“晓华,你来摇手柄发动机器。”
陶晓华疑惑地看他:
“哥,我没摇过,还是让刘江来吧。”
陶晓伟鼓励他说:
“什么事没有第一次?你放心地摇,注意把握时机,机子一发动就顺势把手柄摘下,不要磕到自己额头。”
陶晓华抓起身边的摇手,学着平时看到人家摇手柄发动机器的样子,躬身站好马步,小心把摇手套进机器,深吸一口气,发力摇起发动机,飞轮一下子飞转起来。
咔啦……飞轮转了几下就停下来,机器没有发动起来,第一次摇不成功。陶晓华收回双手,在面前搓一阵,往手掌吹几口气,增强信心。
“我就不信启动不了你!”他一手扶住机身,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咬住嘴唇,下大力继续摇手柄。
“嘟——嘟——嘟——嘟嘟嘟——”
飞轮在眼前飞快地转动,发动机启动了。陶晓伟侧耳细听发动机的声音,满意地点点头,连声说好,然后冲刘江喊道:
“刘江,把电闸打上去!”
“好咧!”刘江早已经在电闸边守候,听到晓伟吩咐,立刻手握闸柄用力往上推。
“咔嚓!”电闸精准入位,屋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一阵亮起来。
陶晓伟松一口气,说:
“好了,电终于恢复了,咱们村民不用担心没有电碾米了。这场大雨可把我们大家憋苦了,没有电的日子,书屋不能正常”
刘江也高兴地说:“咱们莲花村有陶晓伟在,什么困难都难不倒我们。只要电灯亮了,我爸才好编织竹篮子。这些天没有电,煤油灯亮度不够,竹篮编织不好,我爸急得团团转,说损失了不少钱。”
陶晓伟夸赞说:
“你爸手艺真好,编出的竹制品个个一样,简直像机器做出来的,结实稳固还美观。他们听说是刘师傅的名字,都抢着买呢。”
陶晓华见电力恢复了,也咧嘴嘿嘿地笑。
修好了电力,三个人分手,各自巡看自家的庄稼。陶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