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受大鹏鸟干扰,直线下坠。鸟叫声越来越凄厉。王福贵听得声声入耳,他吓得心里突突地跳,脸色发白,急忙应道:
“诶!”
随着应声,他一个翻身跳醒过来,头上惊出一脸的汗。他擦擦脸上的汗水,惊魂未定地喘气。
“王福贵!王福贵!”
奇怪,叫声还在喊着。
王福贵以为还在梦中,没有醒,他使劲掐一把大腿,哎呦!痛得叫唤起来。
“王福贵,你醒了吗?”
他仔细一听,原来是李爽的声音。
“来了。”他一个轱辘滑下床,一边手忙脚乱拉直皱衣服,一边跑向门边,吱呀打开门。李爽背着东东,对他说:
“阿贵,张旺说让你多睡一会。早餐做好了,我们都吃过了。我马上送东东上幼儿园。你自己吃早餐。”
王福贵探头看看厨房,问道:
“张旺也上班了?”
李爽说:
“他的时间没我灵活,每天早上七点必须出门。几年了,天天这样,下雪下雨也没有耽误过。你吃完早餐就在家里看看电视。要是想找张旺,就到他们设计部,离生活区不远。喏,就在工厂办公楼后面,你沿着小路往里走,那两层楼就是他们的设计部。”
李爽说完,也匆匆出门了。
王福贵吃完早餐,打开电视看一阵。很多电视台都是播放音乐节目。要是在平时,王福贵肯定听得津津有味。可是今天,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咿咿呀呀的歌声让他听得心烦意乱。他干脆关掉电视,在张旺的书桌上找来一支笔,列出自己打算进货的塑料制品清单。
写完清单,他又仔细来回看几遍,琢磨一番,才满意地把放下。他抬腕看看时间还早,想起了李爽的话。对,反正有的是时间,何不去张旺的技术部参观参观?
王福贵走出走廊,眺望掩映在绿树中的厂房,不远处的车间传来轰轰隆隆的声响。王福贵关好房门,快步走下楼。
转过楼后,一条小路通向李爽说的的工厂设计部。穿过一片樟树,右边是一道低矮的围墙。这里是工厂后面的荒地,长着一丛丛杂草。王福贵无意地打量着周围的樟树,奇怪,围墙上的一根樟树枝这么折断了?断枝颓丧地垂挂下来,树叶失去水分供应,卷起边缘打着蔫。要不是断枝抵住墙头,可能就掉到地面丽丽。
王福贵走到跟前仔细看,估计树枝折断不久,伤痕还很新。他摇摇头,猜想是哪里的小孩偷爬进来摘果实,樟树里杂有几棵枣树,果子很显眼。
到了设计部一楼,正好遇到一个员工。王福贵说找张旺,那人朝楼上一指,叫他直接上楼,第二个门就是张旺的工作间。王福贵推开房门,只有一个伙计在画图纸,说张旺上实验室了,让他耐心等一等。王福贵只好坐在张旺桌前,随手翻看图桌面上的图纸打发时间。
突然,“轰隆!”楼后面传来一声巨响,把王福贵吓一跳。旁边的伙计丢下手中的纸笔,站起来失口叫道:
“实验又爆炸了!”
说罢急忙往楼下跑。救人要紧,王福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紧紧跟在他后面。
跑到一楼,西边廊道那里烟尘滚滚,有几个职工拿着桶盆扫把等工具,看样子是想救火,可是浓烟太大,看不清实验室里的东西,不敢贸然闯进去。王福贵胆大,他冲到实验室门前,大声问道:
“张旺还在里面吗?”
一个脸上粘着灰土的人说:
“不知哪里先着火了?试验台到处是火,火势太猛,用沙子不起作用,灭火器也灭不了,我们只好放弃了,一起喊叫相互提醒退出来。张旺说要拿实验记录本,落在后面,还没见他出来……”
王福贵望着实验室浓烟翻滚,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燃烧爆裂的声响,他急着叫道:“你们怎么能把他一个丢在里面呢?为什么不把他拉出来?”说完,脱下外衣,在一个提桶的水里泡一把,连忙捂住嘴鼻,就要往实验室闯。
一个年纪大的职工拉住他,吼道:
“你想干什么?不看见里面的险情吗?说不定还有什么药品要爆炸,你不能进去,危险!”
王福贵用力甩脱他的手,怒道:
“张旺还在里面,我不能见死不救。”一边说,一边冲进浓烟里。室内浓烟弥漫,能见度很低。王福贵怕呛着,尽可能猫腰沿墙根向前摸索。右边袭来一股股热浪,王福贵知道那是火源地方,尽量靠左边走。
“喀……喀喀……”前方传来干咳的声音。王福贵急忙加快脚步,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被什么东西被绊住了,差点倒下来。他感觉到踩到了一个倒地的人。
“张旺!”王福贵艰难地叫道,咽喉被烟火熏得干黏发辣。
那人说不出声,只顾一个劲的干咳。王福贵听出来了,就是张旺的咳嗽声。他一手捂住嘴鼻,一手揪住张旺衣领拼命往门外拉。
“啪啦啪啦!”右边又腾起一阵火光,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爆炸激起的热浪扑过来,王福贵只觉得脖子、脸和手上热辣辣地痛。他加快步伐,使劲往门外拉人。还好,爆炸威力不大,没有伤及人身,张旺被王福贵拉着出来,咳嗽不停。
身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