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屋里面一片狼藉,烟味熏天。地面稻草凌乱,丢满烟头和垃圾,几块皱巴巴的塑料胶布被粗暴扯破,翻卷扭曲,样子凄惨。
“棚屋怎么糟蹋成这个样子?烟味熏得让人头晕。”陶晓伟心疼地说。
谢队长不满地说:“这是他们在这里聚众赌钱的赌窝,从堆积的烟头看,他们在这里非法聚赌很长时间了。”
刘江不解地问:“平时都是些什么人跑来这里聚众赌钱呢?我们怎么没有人发觉?”
谢队长说:“你们莲花村的李构交代,来木屋的人有外地的流民,有附近的农户,他们就利用夜晚聚集在这间木屋赌钱。赌博是非法行为,是社会公害,严重败坏社会风气,对农村生产劳动和家里生活危害巨大。我们派出所今晚端掉了这个赌窝,公安干警已经对赌徒做问讯调查,掌握他们赌博的事实。我们还要回去跟李构交代的情况做核对。这伙村民已经接受了教育,就放回去了。给你们民兵队一个任务,你们要加强对他们的监督和教育,不要让他们继续走上这条不归路。明天,你们两人到北山镇派出所一起核查口供,了解情况。我们坚决遏制这股歪风邪气。”
陶晓伟刘江学着电影里部队接受任务的情景,立正敬礼,信心百倍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公安干警列队撤回派出所,陶晓伟把莲花村的几个赌徒带回村里。
第二天早上,陶晓伟和刘江把头天晚上棚屋抓赌的事报告了张兴村长。张兴惊讶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村民反映,经常看到鬼鬼祟祟的外地人在我们莲花村出入,原来是李构把这个坏风气带到我们村,他们竟敢躲在覃木工的棚屋聚众赌钱。村里近来出现打架偷东西的事,看来也是跟赌博有关。赌博是祸根,祸害无穷。我们要制止这种不良行为。”
陶晓伟告诉他,公安派出所已经把任务交给民兵队。
张兴高兴地说:“这太好了。我们要发动群众,擦亮眼睛,注意防范,把这股歪风消灭在萌芽状态。”
陶晓伟和刘江交待民兵队副队长秦飞红,盯紧昨晚抓赌放回来的人,看他们是不是真正地接受了教育,还有没有聚在一起玩花招。然后,两人放心地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飞快地驶向派出所。
一个上午,他们协助公安干警核对李构和其他赌徒的口供,把参加棚屋聚赌的村民整理出来。
谢队长拿着他们核实的名单,高兴地说:“你们的工作很有成效。我们有了这份名单,就掌握这伙赌徒的情况,我们的教育工作就有针对性了。”
……
太阳没有丝毫减弱它的威力,每天照样不停地往地上下火。天气还是持续高温干旱。稻田因为有抽水机保证供水,水稻挺着身杆,快速进行光合作用,加快稻粒灌浆。
今年虽然干旱,但是只要再坚持供水十来天,夏粮的丰收就板上钉钉了。秦老四背着一把铁铲,轻松地朝水坝走。走上坝头,他下意识扫一眼龙溪水位,天啊,龙溪河水怎么见底了?平时河水被水坝拦住,即使干旱,河里还有一半的溪水,岸边露出一些突兀的石块。可是今天,大片河底暴露出来,河滩一片淤泥,一块块石头原来长时间泡浸在水里,如今难得一见天日,它们面目狰狞地张望着天空。
河床中央只留下一道窄窄的河水。大马力抽水机不停地工作,看样子顶不了多久就被抽干了。
秦老四吓得丢下铁铲,他不相信眼前的情景,一步步踏着突起的石头,走入河床。龙溪一夜之间快要变干了。他心里想,这可到底怎么了?这么干旱的大热天,河水都干涸了,莲花村的稻田全靠它浇灌呢。他惊慌失措往坝尾一路跑去。龙溪从水坝一路往上游,整条河床全暴露在空气里,只剩下河中心的一条细流,像一根血管,可怜巴巴地延续着一丝生命。
他心里纳闷:上游的河水呢?上游要是真断流了,水坝的水不到一天就被抽干。现在只剩下河中心的一道细细水流,怎么保证全村人的稻田灌溉?糟糕!
秦老四失魂落魄往村里跑,快到村头,远远看到李家祥、王福富和覃力坚一边说笑,一边往
自己这头走。他上气不接下气,慌张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龙溪断流了,水坝见底……河水快要干了。”
三人奇怪地看他,王福富反应快,不解地问:“秦四叔,你说什么?龙溪怎么会断流?水坝怎么会干涸?”
李家祥连忙追问:“秦四叔,你看走眼了吧,龙溪河水怎么会干呢?”
秦老四慌忙说道:“你们快去看,不知道为什么?咱们的水坝没有水了,已经看到河底,快要干了。”
李家祥不相信,惊讶地问:“你说龙溪水坝的水快干了?这怎么可能?就是天大旱,龙溪上游有公婆山,水量丰富,不会断流的。”
秦老四焦急地说:“谁有闲工夫跟你们开玩笑?我刚从水坝那边来,整个龙溪的河床全暴露出来了,已经没有水。你们快点,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龙溪断流了,河里没有水抽,水稻灌浆未完成,我们的早稻就完了。”
三人见他说得认真,惊慌起来。王福贵连忙问:“龙溪真断流了?水坝底还有多少水?抽水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