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卡·应急物资。”
“事件卡·重构防线。”
“灾难卡·酝酿黑暗。”
“……”
白鸥犹如一个无情的播报机器,平静地向人们诉说接下来故事的发展,也是伴随着他的言语,如同歪曲现实的言灵般,讲述的文字皆化作了现实。
匆忙的脚步声从附近的车厢里响起,伯洛戈当即紧张了起来,按理说附近车厢的魔怪应该清理干净了才对,怎么还有敌人。
可当车门开启时,门后出现的却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穿着厚重的黑色军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深沉的呼吸声从呼吸阀里响起,听起来像是于墓地前进的幽魂。
他们搬来成箱的物资,将它们堆积在车厢里,随后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当伯洛戈试着追他们时,却发现他们已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存在过的幽魂。
搬来的物资内,从弹药到剑刃还有医疗用品一应俱全,帕尔默火力全开,按照游戏设定里,明明算是刺客类型的他,此刻却使出了一个排的火力。
先前的战斗中,因为数次魔怪攻击而破损不堪的车厢也得到了加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工匠们正俯身锤打着金属,一层层的装甲覆盖在车厢的外壁,令它化作行进的堡垒。
这一轮的事件大部分都为良性事件,令几人的身负的沉重压力缓解了不少,除了帕尔默还在开火扫清事件卡·侵扰带来的随机魔怪外,其他人都坐在位置上休息了下来,享受这难道的平静。
鲜血染透了哈特的毛发,血液凝固,将大块大块的毛发纠缠在了一起,厚实的身体上多出了许多伤口,即便艾缪加紧为他包扎伤口,但恢复的速度还是抵不过受伤的频繁。
哈特是个爱干净的家伙,浑身传来的黏腻感,要远比伤口的疼痛更加折磨他。
桌游里,他们只要投掷点数,就可以进行作战,但在这现实的游戏里,战斗环节演变成了真实的搏杀,诸多的因素干扰着战斗的推进,也令他们疲惫不已。
游戏进行到了现在,棋盘上的黎明号已经逐渐驶离了荒野,再有一段距离,他们就能抵达补给站,然后就是下一片区域。
事件卡逐一生效,伯洛戈开口问道,“酝酿黑暗是什么?”
“指的是随着游戏的进度,难度也会逐渐增加。”
哈特解释道,他也算是一位老玩家了,对于《绝夜之旅》内的大部分卡牌效果了如指掌。
“在《绝夜之旅》中,我们越是深入黑暗,敌人的强度也会随之增加,并且环境对我们的影响也会越发严重,毕竟我们是在深入黑暗,朝着怪物们的巢穴前进。”
哈特指向棋盘,黎明号在铁轨上高歌勐进,在铁轨延伸的前方,能看到海潮翻涌的海岸,刮起暴雪的黑暗群山,在更遥远的位置上则是连绵不绝的阴森古堡。
“我们现在的游戏进度也就三分之一不到。”
这残酷的事实令哈特感到一阵疲惫,换做执掌超凡之力的自己,哈特有信心一直杀到黑暗尽头,可现在他们只是一群凡人。
如同某种漫长的酷刑,有那么一瞬间,哈特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这黑夜未免也太漫长了吧。”
金丝雀揉捏着手臂,反复的拉弓上弦,她手臂的肌肉发麻酸胀,仿佛要断掉了一样。
看向车窗外的茫茫黑夜,游戏已经进行了十多个回合了,砍杀的魔怪也堆积成山,从几人的感官来看,已经度过了数个小时了,可夜空依旧无比漆黑,丝毫没有转亮的意图。
“欢乐园会扭曲时间尺度,我们感觉在这度过了数个昼夜,但在外界可能才刚刚过去了几分钟。”
高尔德的声音响起,他被伯洛戈挂在墙壁上,这个角度能恰好地俯视整个棋盘车厢,也方便其他人与他对话。
对于时间尺度的扭曲,高尔德深有体会,他在欢欲魔女的折磨下,几近疯狂,他甚至怀疑,如果伯洛戈晚上几个回合找到自己,他到时候见到的,可能是一个彻底崩溃的意志。
“感官,说不定扭曲的不是时间的尺度,而是我们的感官。”
艾缪提议道,“你们也感觉出来了吧?比起时间这种玄奥的概念,欢欲魔女很显然更喜爱于感官的刺激。”
抬头望向高尔德,艾缪询问道,“你觉得呢?”
接连的冲击令大家的精神已经开始麻木,对于高尔德的出现,大家的反应很平澹,其他人和高尔德聊的并不多,最多问问他经历了些什么,然后把他晾在一边。
现在的高尔德确实没什么用,他也很清楚这一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布满裂痕的意志,反复默念着秩序局的条例,强化内心的意志,避免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抱歉,我的脑子里现在填满了噪音,我很难进行复杂的思考。”
高尔德缩回了黑暗里,能隐约地看到一个蜷缩起来的身影,他绞尽脑汁,努力压制那些杂乱的思绪,去思考艾缪的猜测。
“疼痛、焦虑、敬畏、厌倦、渴望、嫉妒、兴奋、恐惧、痛恨……爱与恨。”
厄文叙述的同时,在纸张上写下一行行的文字,忽然他停了下来,没有看向高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