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毫不在意众人那略显惊愕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怎么?这很难推断吗?” 它从伯洛戈的肩头跳了下去,在废墟间寻寻觅觅着,昏暗的环境下,它的眼瞳扩大成一对漆黑的圆点,捕获更多的光。 “说到底,血民对于夜族来讲,只是一种口粮,哪怕可以被转换成嗜血者,在如今的时代下,成规模的嗜血者在高阶凝华者的面前,也只是一群可以被轻易收割的稻草罢了。” 薇儿舔了舔爪子,健全的心智被长久地束缚在了动物的躯壳下,它的行为也不由地和动物的本能贴近。 “但如果把他们当做祭品,唤醒暴怒之罪,对于接下来的局势,这无疑要有效的多。” 伯洛戈聆听着薇儿的话,追问道,“这也是你此行的目的吗?” “瑟雷的工作是弥补他的错误,而你,薇儿,”这时伯洛戈才反应过来,“你身负着赛宗的指令,解决唤醒暴怒之罪的危机?” “差不多,”薇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它的谋划内,“赛宗可不放心让这种家伙来办事。” 不屑的目光落在瑟雷的身上,瑟雷耸了耸肩,依旧是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任何讽刺都伤不到这个毫无下限的家伙。 “好了,该走了,要是能从里面弄点新鲜的血液就更好了,”瑟雷低声道,“鲜血对于夜族不止是食物、抑制渴血症的良药,还是一种令人癫狂的兴奋剂。” 伯洛戈问,“伱要饮血吗?” “看情况吧,”瑟雷感叹着,“自破晓战争后,我就再也没吸食过人血了。” 在不死者俱乐部里退休后,瑟雷一直喝动物的血液,还有一些人工合成的药剂,通过各种手段抑制自己的渴血症,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了那些酸涩口味的液体。 “我以为这次行动会更紧张些的。” 帕尔默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适应起了气氛,这次行动说是很危险,但现在又意外的……轻松? 仔细想想,好像每次行动的风格都差不多,再要死要活的险地里,大家都有闲心说着玩笑话,也不知道这股风气是从谁身上传过来的。 欣达默不作声,她暂时还没法融入这个奇怪的小队之中,但在她的警惕中,欣达可以确定,那个名叫丘奇的家伙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感知中。 心情各异的众人中,只有欣达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是自己过分紧张,还是其他人不够专业。 …… 血民们被转移走后,血税站内空荡荡的,就连血税官们也没有留下来,他们可能还在心底沾沾自喜,庆幸自己不是囚笼中的一员,但他们却没想过,血税官和血民之间,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可以产出新鲜血液的牲畜,无外乎,他们被赐予了管理其他同类的权力。 “把这里打扫干净。” 梅迪站在血税站的高台处,向着其他的夜族发号施令,短促的回应声响起,接着便是刀劈斧砍的尖锐声音。 空气中多了些许的血气,模糊的悲鸣姗姗来迟。 夜族们拖拽着一个个惊恐的血民,将他们从储藏室、走廊的拐角、阴影的缝隙里抓了出来,常年生活在恐怖的高压下,血民们都很善于趋利避害,在察觉到情况不对时,他们就纷纷躲藏了起来,本以为夜族不会注意到血税站内的缝隙夹角,但他们却没想过自己活人的气息是如此清新。 “该怎么处理他们?” 夜族毕恭毕敬地问道,梅迪是这处血税站的管理者,也是旧城之中少有的纯血夜族。在血脉的差异下,夜族之间阶级分明,无法撼动。 梅迪意味深长地说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这里的血民已经被转移光了。” 夜族迟疑了几秒,明白了梅迪的话,脸上绽放出骇人的笑意。 “我知道了。” 夜族转过头,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夜族们纷纷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随后把剩余的几个血民押在采血机上。 细长的针管刺入体内,血民们祈求着、悲鸣着,但这根本无法阻止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他们的体内被抽空、榨干。 很快,数个血民便奄奄一息了起来,有几个已经因大失血休克昏迷了过去。 一些夜族按捺不住躁动的心,直接将一名昏迷的血民从采血机上拽了下来,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大口吮吸着鲜血,只见血民就像瘪掉的气球般,皮肤干瘪了下去,嶙峋的骨头凸了起来,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肌肤迅速苍白了下去,如同一具冻僵的尸体。 丢掉死掉的血民,夜族擦了擦嘴唇,鲜血的入喉满足了他心底的躁动,浑噩疲惫的精神,也像是注射了兴奋剂般,高昂了起来。 梅迪扫了一眼,冷漠地说道,“收拾的干净些。” 起初,血民是由夜族直接管理的,但因许多夜族无法按捺住自己的躁动,肆意捕杀血民,令血民的转换效率低了许多。 为此摄政王制定了一系列新的法律,例如由血税官直接管理血民,夜族退居二线。 在摄政王大刀阔斧的改革下,他令臃肿腐烂的夜族再次高效运转了起来,同时,这也直接损害了夜族们自身的利益,他们再也无法随时随地满足自己的饥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