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月轻咳一声:“神谷,是我。”
“月?”神谷明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严肃,“发生什么事了。”黑泽月为什么会用琴酒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说来话长,你先开车来接我们。”黑泽月将会所的地址告诉神谷明。
“我知道了,十分钟。”神谷明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穿衣服。
黑泽月压下电话,视线再次落在琴酒的脸上。
指尖轻轻戳了戳,按照琴酒以往的警惕性,应该会瞬间擒住他的手腕,甚至有可能当场掰断吧。
但是此时不论他怎么戳,琴酒都毫无动静,安静乖巧的就像一个大型玩偶。
“阿阵,你最好没事哦。”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黑泽月温柔的说道。
黑泽阵是特殊的。
虽然黑泽月有四个弟弟,但是黑泽阵绝对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不是说黑泽月不喜欢其他三个弟弟,只是他与黑泽阵认识十年,对方陪着自己度过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黑泽月有想过,如果他的手机上从来不曾出现过《逃离》,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冷漠孤僻,对所有东西丧失兴趣……
万幸的是没有如果。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黑泽阵,黑泽月才不至于在父亲给予的无休止训练与继母施加的冷暴力中崩溃。
黑泽阵早就成为黑泽月的心灵支柱。
他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亲人……或者说是还要更重要的存在。
他以前可以接受黑泽阵只是游戏中的角色,不如说那样很好,只是一串数据的话,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阿阵不可能离开他,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安心。
但是当他意识到黑泽阵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刻起,黑泽月发现自己有了更多的想法。
想见到他,想触碰他,想将他一直困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以前一样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看到自己的阿阵。
黑泽月眼睛颜色变得幽深。
他知道琴酒有将他关起来,防止他再次失踪的想法,但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与不适。
因为自己也一直想要将阿阵锁在自己身边。
但是这样做阿阵会不高兴的吧,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黑泽阵是什么样的人。
就像是一头孤狼,即便被人戴上锁链限制行动,也一定会在暗中磨尖利爪,等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黑泽月整理了一下琴酒四散开沾染了灰尘的银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他才撒娇卖萌硬是要跟上他的脚步,就怕哪天趁自己不注意,阿阵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让他亲眼看到了阿阵虚弱的样子。
非常生气,即便杀了这么多人,心中的怒火也没有平息。
黑泽月攥紧手中的银色长发。
不可能平息的吧,因为导致阿阵受伤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明明不用管他走掉就好……
手机振动打断了黑泽月的思绪,是神谷明的邮件。
【我到了。】
黑泽月收起手机,动作轻柔的将琴酒扶到墙边靠着,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缓缓站起身。
想那么多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先将阿阵送到安全的地方。
多亏复制了西洋跳棋帽男人的属性,本来疲惫到动弹不得的身体,短短的十分钟内居然已经恢复了一两成。
如果是他原来的身体情况,估计要发愁怎么把琴酒带出去了。
黑泽月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蹲下身,一只手贴紧琴酒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膝盖将他打横抱起。
不知道阿阵知道自己被公主抱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是一脸杀气想给他来一子弹吧。
不过昏迷不醒的人没人权,所以只能老老实实被抱着喽。
离开之前,黑泽月回头看了眼地下赌场的惨状。
这里会变成悬案吧,离奇的死法,不可能找到的凶器,就连监控也在之前他与西洋跳棋帽男人的战斗中被打坏。
在心里给即将负责此案的警察道了个歉,随后一阵青色雾气飘过,黑泽月与琴酒的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