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窈脸色不太好看,但馆长却一直笑着的。
“是我没让他们告诉你的,你别生他们的气。”
“我明白。”
她低头检查了一下馆长身上的伤口,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但还有几处看着有些严重。
馆长下意识的将伤口掩藏起来,她虽然有些没看清,但也没有再继续。
“人老了,新陈代谢慢,伤口恢复的也慢,要是从前几天就好了,还用得上住院?”
馆长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他的语气中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伤,但裴窈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也不要自责。
“对不起馆长,殡仪馆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我会去找褚文忠谈。”
“你还找他做什么?”说到这,馆长叹了一口气。
“他刚来殡仪馆的时候,也就比你大几岁,看着是个老实人,也认学,就认了当时的入殓师做师傅,但是没想到人的野心会越来越大,他一开始只是经常和外面的人联系,后来又攀上了领导,再后来,我这里就留不住他了。”
回想起从前的事情,馆长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但是在提起褚文忠的时候,语气中又满是唏嘘。
他那一辈的人大多淳朴,对褚文忠这样的转变虽然明白其中原因,但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馆长。”裴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手里。
“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守不住心,经受不住诱惑,您不必为他难过,他会自食恶果的。”
裴窈看着馆长,语气坚定。
“一定会的。”
话音落下,她见馆长笑了一下,病房内的气氛也没有刚刚那么凝重,裴窈才低下头。
“馆长,不管怎么样,还是对不起。”
馆长抬起手摆了摆,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
“褚文忠是我们馆里出去的,当初是我没有看好他,现在这些事,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说罢,馆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但裴窈却觉得他似乎想到了别的。
比如赵行。
她也没有再开口,病房内陷入了安静。
裴窈在这里陪院长一下午,一直到看他吃完饭以后才离开,走出医院,她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
太阳刚刚落下,城市上空被晚霞覆盖,极美,但她此时却无暇欣赏。
她坐回车上,拿出手机给褚文忠拨了个电话。
电话瞬间接通,仿佛那边的人一直在等她。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褚文忠的声音听着不如前几回那么紧张,今天显然是有些放松,裴窈猜测,大概是周立人和他说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
裴窈那独特的清冷嗓音开口,尽管外面的晚霞看起来很温暖,也挡不住这声音中的冷意。
“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做师傅的还能管徒弟要东西吗?”
电话那头,褚文忠笑了几声,只是他的语气让裴窈十分厌恶。
“行,那你把殡仪馆外面的人撤走,让殡仪馆正常开门工作,别再来打扰我们。”
“这怎么叫打扰呢?这明明是帮你们维护治安,咱们这一行家属闹事的那么多,馆里一个年老的馆长,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入殓师,我不得帮你看看,是不是?不用谢谢我,这是一个师傅应该做的。”
裴窈能听出来褚文忠这明显就是在报复自己,虽然她还不清楚褚文忠和修德中学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很明显,因为自己,他在修德中学那边受了一些委屈。
她没再和褚文忠说什么,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她从洪警官那里拿回了文件夹,但容礼并没有急着联系周立人,反倒是四天后,周立人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们一直在等周立人联系他们,果然,电话一接通,周立人的声音便传来。
“容先生,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裴窈和容礼对视一眼,容礼虽然看着正经,但语气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啊,那件事啊,最近忙,忘了。”
说完,电话那头笑了笑、
“容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裴窈那边……”
“这个你放心,我和她提过这件事,你也知道,她这个人固执,急不来,不过文件夹我已经拿到手了。”
“那就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一面,容先生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今天晚上。”
敲定见面的时间后,电话挂断,裴窈的手在文件夹上来回摩挲,脑子中在想一件事。
这件事自那天从殡仪馆回来她就在思考,这几天心中也大致有了一个计划。
想到这,她抬头看向容礼。
“今天你去见周立人的时候,可以提出我的要求。”
“什么要求?”
裴窈和容礼对上视线,她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你将我与褚文忠的恩怨说给他们听,告诉他们是因为褚文忠我才会抓着修德中学不放,因为我觉得褚文忠和修德中学是一体的,只有扳倒修德中学才能扳倒褚文忠,这样我和修德中学之间的矛盾就转移到了褚文忠身上,在你和褚文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