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靖伯,你好大的胆子!”
晚上,曹斌刚刚按照约定走入一处民居,就被包拯来了个下马威。
这是一处十分普通的民居,昏黄的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有些不足。
包拯坐在主位,展昭和公孙策就站在他的身边。
一间十分普通的卧室,竟被他们摆出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曹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这话顿时止住了脚步,道:
“包大人今日叫我来,难道是要审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走了啊?”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包拯皱了皱眉,道:“难道本府审不得你?”
曹斌转过头来道:
“包大人是正儿八经的钦差,官职比我大,自然可以审我!只是我有何罪?”
“况且包大人深夜约我,就是为了私宅审讯?这也不合朝廷法度吧?”
包拯道:“营建软红堂,强抢民女,收受贿赂,抬高粮价,与本地士绅合谋贪污国家钱粮,你怎么解释?”
曹斌笑道:
“若是包大人找曹某合作,我自然愿意解释清楚,自证清白。”
“如果包大人打算审我,那就请包大人按照朝廷规矩,开设公堂,我也愿意当堂对质!”
听到曹斌这种说辞,包拯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一些,这说明曹斌的确像他猜想的那样,在迷惑本地官员。
“展护卫,为忠靖伯看座!”
曹斌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中暗自得意。
真是不容易啊, 混了这么久,终于不再是以人犯的身份与包拯正面对话了。
曹斌也没客气,直接坐到包拯下首,道:“包大人叫我来,有何吩咐?”
公孙策不由翻了个白眼,不是你非要把包大人炸出来吗?不然包大人才懒得理你!
不过他也没有细究,只是提醒道:“忠靖伯还是先自证清白吧。”
曹斌摆手道:“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软红堂不过是别人杜撰出来的名字而已。”
“里面的金银财宝,美女少妇,我可是全部记录得清清楚楚,丝毫未动,打算交给朝廷处理的。”
“而且我也把账本呈报给了庞太师,他自能为我证明清白?”
听到这话,包拯的脸色顿时放松了一些,也多了一些欣慰:
“忠靖伯这么做,是另有目的吧?可否与本府说说之后的计划?”
曹斌笑道:“包大人不是已经猜出我的目的了吗?”
包拯微微露出一些笑意,捋了捋胡子道:
“我们的确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忠靖伯已将赈灾粮款花出去近两百万贯。”
“就算粮价大降,你又怎么解决灾民接下来的口粮呢?”
“单凭现有的存粮,恐怕不足以支撑到秋收吧!”
曹斌十分轻松道:
“这有何难?任何朋党都不是铁板一块。”
“只要我给出足够的好处,自然可以选出一批无关紧要的粮商和官员,将他们下狱治罪。”
“连他们收贿授贿的证据都是现成的!”
“不需要曹某亲自动手,常大人等其他官员,就会替我办成此事。”
“他们的财产或许不足以弥补现在的损失,但保证灾民的供给还是可以的。”
说着,他笑了起来:
“更何况包大人到此,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众人头顶,我对说服他们更有信心了!”
“只是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就不得而知了。”
能有什么反应?
无非就是携款而逃,或联手作假,或鱼死网破,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包拯愿意看到的。
他脸色微沉道:
“那山东安抚使是本地官员最大的祸首,忠靖伯这是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曹斌叹息道:
“黄河水浊,长江水清,可二者都灌溉了两岸无数田地,朝廷也不会因为黄河水浊而偏废。”
“曹某没有包大人这么大的权力,只要能救活灾民,哪里还管得了他是清官还是贪官?”
包拯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曹斌的想法,公孙策却道:
“忠靖伯把粮价提高三倍,好处都被贪官瓜分了。”
“这些可都是朝廷发给灾民的粮食,伯爷怎么忍心从饥肠辘辘的灾民嘴里,把粮食抠出来,任他们贪污?
曹斌看了他一眼道:
“公孙先生,你知道我们刚刚到达山东时,灾民每天能分到多少粮食吗?”
“半斤都不到!”
“数九寒冬,上无片瓦遮身,这半斤不到的粮食,能够让灾民留下一口气,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如果我不设法变通一下,你们看到的就不是无数灾民,而是累累白骨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道:
“你道我愿意让那些官员贪污吗?他们吃着我看着?我疯了还是傻了?”
“一心为民的清官才多少?如果我不先喂饱他们,他们会不打折扣的执行我的命令吗?”
“到时候,恐怕是东贪一点,西贪一点,把我的命令当作他们贪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