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好笑地见她一脸气愤,不由好笑道:
“赛老板倒是消息灵通,怎么?眼红了?”
赛西施听到这话,顿时怒气上涌,胆子也大了起来,“呸”了一声道:
“您自个留着那点缺德的钱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最看不上那些没有德行的小人,”
“袁先生说,武将怕死偷生,文臣贪污害民,这都是天下间最不义的事,我看啊,您都要占全了。”
袁先生是“八珍坊”的说书先生,赛西施那些道理多半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听她越骂越起劲,食肆里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只有轿子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端着饭碗闷头扒饭。
曹斌嗤笑一声,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难道就没有说我好的人?”
赛西施冷笑道:
“我这食肆里人来人往,当然能打听到山东的消息。”
“修建软红堂、欺男霸女,故意抬高粮价,祸害百姓......您办的那些事,有让人夸赞的地方吗?”
“您可真是让小女子开了眼界,都赶上那些书里的那些有名的大贪官了。”
听到这里,曹斌也明白过来。
能够从山东逃到东京,又来酒馆吃饭的人,自然是一些有点积蓄小商人和平民了。
对他们来说,曹斌的确没有干什么好事,他们的目光也自然只会盯着曹斌的缺点。
因为他们既没有能力从曹斌的政策里获得好处,也要承受了高昂的粮价。
让曹斌诧异的是赛西施的行为,他没想到这女子这么“意气直率”。
竟能够不计得失,为了无关自己的事情来责骂自己这个忠靖伯。
若学点武术,放在江湖上,妥妥地是个忧国忧民的正派女侠。
“看赛老板的样子,是不想招待我,要赶我出去吗?”
曹斌反问道。
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心中期待起来。
女人啊,无论是让她心怀恐惧还是心有内疚,总比单纯的感激来得好。
感激到最后,说不定就成了兄弟姐妹了。
赛西施见曹斌没有翻脸,胆子更大了,直接从身后拿出一只擀面杖来,瞪着明亮的眸子道:
“对,如果是颜大人那样的清官来用餐,我不收钱。”
“而某些畜生不如的人,给我一座银山,小女子也不愿意接待。”
见她骂得这么狠,轿子终于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吓得赛西施连连后退,忙将擀面杖挡在身前。
曹斌顿时戏精上身,摆了摆手,语气萧瑟道:
“算了轿子,世人皆误我,天下无知己,我已经习惯了......”
然后他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颇为忧郁道: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说着,他迈着寥落的步子,向门外走去,那背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伤感孤独。
赛西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好!”
见曹斌被赛西施赶走,所有食客都喝起彩来。
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对赛西施表示钦佩。
那些伙计却愁眉苦脸起来,二子更是开口抱怨道:
“老板娘,你也太不通情理了?曹伯爷既是您的救命恩人,又为我们解决了许多麻烦。”
“山东百姓关我们什么事?就为了这个,您就把曹伯爷赶出去,也太忘恩负义了?”
说着,他十分不忿道:“您就看着吧,明天这件事就会传遍京城,让曹伯爷成为笑柄!”
听到他的抱怨,赛西施才回过神来,十分烦躁地瞪了他一眼道:
“你知道什么?我这是要骂醒他!”
“他不缺富贵,为什么非要做这些招人恨的缺德事?”
说着,她又纠结道:“我知道他对我有恩。”
“可他要是死不悔改,必定会招来报应,那些大贪官有几个好下场的?”
“我与他交往太深,也会连累到家人。”
“这样的情况下,你叫我怎么报恩?”
“大不了......”
“大不了怎样?”
伙计见她犹豫,忍不住问道。
赛西施不想再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问什么问?还不去干活?没客人吗!”
而曹斌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回家后一番小别胜新婚。
第二天,他就跑了趟政事堂,将早已写好的山东行述交了上去。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大年初一。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拜年的习俗。
只不过在京的官员要参加大朝会,祭祀天地,然后参加皇宫的歌舞晚宴。
所以只要写个拜年贴,分发出去就好。
初二是皇帝宴请文武百官。
初三是宴请诸国使臣,然后射箭、赛马。
那些武勋子弟早就等着这一天,赢了自己人不算本事,只有赢了那些外邦人,才算是出头露脸。
尤其是辽国和西夏,他们一向以骑射著称,如果能在比赛之中赢了他们,那就真的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