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爷第一次驾临他脏乱差的禹朝军营, 就给诸位军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许多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军士都自认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但在七岁的吕瑛带一车人头过来的时候。
众军士: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撒完了娇, 吕瑛还无比自然地问娘:“我饿了, 爹,这儿吃饭的地在哪?”
他居然还有胃口吃饭!
算了,这个小挑食||精主动找妈妈要东西吃, 他妈不积极回应就有鬼了。
吕警官先带吕瑛回自己的军帐,打算自己亲自下厨, 秋瑜拦住了:“我来我来。”
军里的厨子往往是最肥的, 做的饭却实在不好吃,有一次他端了面条给将军们吃,结果臊子炒得太油,还透出一股臭味, 秋瑜看了都吃不下, 可给小兵吃吧, 小兵却高兴得很, 面条面汤全部倒进肚子里, 还要拿手指刮碗里剩余的油星子放嘴里嗦。
秋瑜琢磨着瑛瑛挑嘴,不新鲜的食物不吃,强行吃下去就吐,娇得很, 就从新送来的粮袋里翻了翻,发现有面粉, 品质不好,但加水、鸡蛋和面, 再摊到热锅里, 加葱花、油脂一煎。
滋啦一声, 粮食自带的香气混着油香葱香便溢满了伙夫的营帐中。
脸上纹“罪”字的前锋营小头领祝大更剔着牙,和几个弟兄凑到伙夫营帐门口。
一个肥头大耳的伙夫过来踹他们:“看什么!没得让你身上的臭气污了贵人的饭食!快让开!”
祝大更连忙挪开,还对伙夫讪笑:“谢谢您提醒,小的就知道您疼我,行行好,再给碗热汤呗?”
伙夫又抬脚:“没到饭点呢,喝什么汤!没汤!”
秋瑜又煎了蛋,把葱油饼、煎蛋都放好,顺手丢了油脂、盐到锅里,加水,又把剩下的面都抛进去,加切碎的野菜,端着餐盘走到营帐门口大喊:“煮了疙瘩汤,要吃的就在这排队!”
军士们齐齐叫好,很快就有一群人涌到这里。
换了其他指挥使手下的人,这会儿有一点地位的小军官都要挤到营帐将好吃的都分了,下面的人能喝到汤都不错了。
吕警官的兵还算有些秩序意识,会排队,因此他们的战力也最强。
秋瑜端着餐盘走出来,就看到一个贼配军的小头领对他点头哈腰,满面讨好像一只讨食成功的哈巴狗,与高大的身躯很是不符。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秋瑜到吕晓璇的营帐时,秋瑜看到帐口有许多将军的亲兵护卫,都是穿着甲胄、手拿精良兵器的精兵。
吕家军那三百人还守着装粮的车队,个个站得笔直,让一些禹军不自觉露出自惭形秽之情。
祝大更一边舀面疙瘩吃,一边心想,便是他父亲在世时,手头掌管守卫皇宫的精兵,也没有养出精气神这么好的兵,看来这些定是吕家的中坚力量了。
他又想起在军营门口惊鸿一瞥的七岁幼童,那张脸与昔年的丽贵妃真是像啊,只是祝家早年便折在这些皇家阴私中,祝大更不愿再深想这件事。
早在被刺了字,送入军营的那一天起,那个在京中走马章台的纨绔死了,他如今只是个贼配军,连女支|女都不愿意招待的贱人,不知哪次对敌冲锋时就会死在战场上。
男为贼,女为娼,幼弟做太监,真是好一出悲惨的大族凋零后的下场啊。
军粮就如同及时雨,只一个亮相便稳住了前线军心,连江百岸都被惊动了。
秋瑜进去时,就看到江百岸板板正正坐在吕瑛对面,满脸和蔼地问吕瑛一路而来走得是哪条路,经过哪些地方,累不累。
他用了哄小孩的语气,但营帐中的其他将领都很能理解江元帅。
亲娘耶,谁能想到那么高大威猛的吕指挥使,生个儿子居然是这么白这么矮,这么让大老爷们心里发软的模样!
吕瑛从容作答,用词遣句都很得体,江百岸越看越喜爱,又问:“在家念过什么书呢?将来走科举的路子吗?”
吕瑛回道:“四书五经都读过一些,已考了生员。”
生员便是秀才,各府县级别的衙门都可举办院试,由省学政主持,琼崖岛上有琼州府,自然也可办院试,至于吕瑛,他的秀才学位是闲着没事去考的,秋瑜也只听他轻描淡写提过,当时也只能感叹“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后来秋瑜才知道吕瑛考试的时候拿了第一名,即案首,差点把很多考到三四十岁的老童生羞死,又有两广一带一些名师都想收他为徒,只是吕瑛没应,因为他没空。
江百岸是儒将,随开龙帝打江山前是个举人,听吕瑛说自己有秀才功名,便问了几个问题,见吕瑛对答如流,便不住赞叹起来。
“吕兄,你家这孩子真是难得的天资聪慧,以后好好培养,定是状元之才,我家那几个要有贤侄一半聪慧,我都不愁了。”
吕晓璇谦虚道:“元帅的儿子都是军中强将,无需读诗书也能让元帅不愁。”
而且瑛瑛是状元之才这事,吕晓璇在瑛瑛出生前就知道了。
猜猜历史上的禹武宗参加科举时写的那几篇文章后来被哪几家博物馆抢着珍藏?
秋瑜不知道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