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一点。”王艾说完了,猛然想起来什么,接着补充道:“相对来说,大城市的青少年就业前景广泛,玩的东西也多。而农村郊区孩子则差了一些,所以你看中国女足选拔队员,基本都是农村姑娘。外在的条件,内在的条件都决定了当前这个时期,她们最适合。而城里孩子除非是真有天赋。可反过来说,真有天赋的话,城里的足球教练也多,容易被发现。比如郜林,他就是郑州市内的,从小有天赋被发现出来的。可我小时候呢,也有天赋不是?但一直没人发现我,就因为我是农村的。所以在郊区、农村搞这个,挖掘培养天才少年的几率更高一些。你看我们辽宁足球,一个是沈阳,一个是大连,球员也主要来自这两个城市。但从人口来看,这两个城市占全省总人口的多少?三分之一而已。另外的三分之二里边的有天赋的青少年,是不是都被埋没了?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他们也挖掘出来。”
“可是我听说你的球场就在那白放着,也没有什么教练去挑选人才啊。”
“嗯,这倒是,我们公司毕竟人手有限,说实话,我家里练球的就我一个。但问题是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去练球,哪怕没有专业人士发现,他身边人总能发现,他踢的好,受表扬多,就会越踢越爱踢,慢慢的寻找到他的价值以后,他自然而然的就会往上走、往上看,这也是一种选拔。辽足现在少年队分为了三支,分别驻扎在沈阳、盘锦、鞍山,起码盘锦和鞍山的平民球场上,真出现了天才球员,一定会被注意到。注意不到,他自己也会想办法去辽宁少年队比量比量,张引教练现在就在盘锦,听说还真挖掘出来了几个好苗子。”
刘建宏思索着道:“就是说,你用这种方法来弥补当前足球运动选拔人才的漏洞,同时还激发人民群众从事体育运动,主要是足球的兴趣?在体校体制瓦解后,我们的选拔制度确实没有过去严密了。但你光这么投资,完全不求回报,总要考虑一个持续性的问题。比如每年球场的修缮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吧?”
“嗯,这倒是。”王艾点头道:“这个我们也考虑过,现阶段肯定是入不敷出,这是没办法的。但长期来看,我国目前的高速增长,必然会以人类未曾见过的巨变来改变我们中国家庭的财富水平。当达到小康标准以后,人民的精神文化支出越来越多,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多种多样的非物质性消费,其中肯定会有体育、足球方面的消费。比如地方业余球队,比如地方文艺活动,都是需要场地的。我们可以在未来将球场出租给他们换取球场维护费用,甚至会略有所得。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我国的城市化是个长期的过程,现在还有8亿人在农村,未来几十年最终要变成3亿人在农村,11亿人在城市,当然并不都是大中城市,可能是原来的乡镇城市化。这样一来,我们现在修建在郊区、农村的球场周围的人口也会越来越多。那么围绕着球场的经济链条完善了,市场也就成熟了。可能会以现在想不到的方式获得收益。所以,我家里也支持我,就当是一笔长期投资了,未来肯定不会一直让家里的经济状况失血的。”
“这算是市场经济对计划经济的有益补充了?那你对举国体制怎么看?”新华社记者冷静的提出了个意外的问题。
“举国体制?”王艾诧异的看向他,又看向刘建宏、张二文他们,发现他们都似乎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王艾低下头想了想,缓缓道:“最近又有人吵吵这事儿了?”
“最近有几个专家说应该实行更彻底的市场化,计划经济部分仍然在阻碍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引申到体育领域,就说举国体制并不利于体育事业发展,你看金牌榜榜首的美国,就没有举国体制。”
王艾皱着眉思索了片刻,突然扭头喊另外一桌和马东喝酒喝的正开心的李林:“李林哥,一个学者急于出成果会怎么做?”
李林举着酒瓶子:“当然是翻译外国文献了,从外国人那拿那点东西回来,直接说这是先进国家的做法,在里边删删改改然后变成自己的理论,这个最容易功成名就了。像***那样从实践中一点一滴的发现,才是最难的,却也是最扎实的做学问的态度。”
“你接着喝吧。”王艾招呼了一声,回头冲各位记者摊了摊手:“凡是安心做学问的人,绝不会张嘴闭嘴外国如何如何,他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扎根于实践的理论体系,能够自洽的,是方方面面都来自于对他身边的实际观察而得到的分支结论,然后组合成体系的。即便说外国,也不过是举个例子,或者干脆是被逼无奈,现在学术界不就流行这玩意吗,学中文的都得看牛津大学的研究结论。但他的根子一定在我们这,而不是整个体系都沿袭着西方社会那一套。”
说到这,王艾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反之,那些喝了洋墨水,却不愿意掺和农夫山泉的,一旦他们那套拿回来,就会发现处处差着点事,然后这些洋秀才就开始埋怨我国人民愚昧、我国社会落后、我国体制独裁等等。可根子上,他们那一套最适应的根本不是我国,他们自己犯懒不好好研究,急功近利要出名,或者干脆就是欺世盗名,结果就拿着人家的鞋硬套我们的脚,套不上去不说去修鞋,反而还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