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遗族中心处有间破败的小院。小院的角落里有只红色斑驳的陶盆。盆中有株植物,青茎数枝,长着一颗白色的如同拳头的般的果实。果实的片缘有些微萎,看起来快要枯萎了。
“唉,记性果然变差了很多,居然又忘记浇水了。”一名老者轻声一叹,走到陶盆面前,拿起木瓢、伸向旁边的水缸。
“看来,大祭司也是雅兴之人。”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在院落中,摆放着一张石桌,在石桌上,摆放着一壶茶水。
一名白袍男子坐在石桌前,没有动那一杯茶水,而是一直盯着那位老者。
灵茶清香,碧水沁透,比起一位暮年的老者,自然是茶更吸引人。
可这白袍男子的样子,似乎更在意这位老人。
清水从瓢中缓缓泻下,落入斑驳的陶盆里,果实被水流击打,不停抖动。
土壤变得湿润起来,先前微萎的果实回复如初,饱满翠绿,,一颗水珠如露珠般在水面轻轻滚动,逐渐滴落.......
“雅兴...呵呵,楚师说笑了。对于我们这些俗人来讲,还有什么雅兴可言呢?”大祭司将木瓢放回了水缸之中。
“对于老夫来说,只不过是一种追忆,哪有什么雅兴。”大祭司平静一笑,来到楚程面前坐下。
“这颗果实叫什么名字。”楚程看着那颗重新恢复到饱满状态的果实,有些惊奇。
只是洒下了水,瞬息之间饱满。这果实虽然丑陋,但很是奇特。楚程从未见过。
大祭司想了想,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摇头道:“我也不知这果实是什么。这颗果实,是在老夫年幼时,父亲在外捡的种子,随后种下。”
“父亲至始至终,没有等到这颗种子发芽,结果。”
“为什么没有等到?”
一颗种子,四季终有一季结果。一颗灵种,最迟不过十年。神遗族人,寿命普通达到百年,怎会等不到呢?
“战死。”大祭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说道。
只是短短二字,还是能听出声音中的那些遗憾。
四百年前白虎入侵,带走几乎整个神遗族人。大祭司的亲人,朋友一夜之间全部葬生,当真成了一名孤家寡人。
陶盆斑驳的红印,是染上了亲友的血,那红色的土壤,是族人的血液灌溉。
四百年的岁月,这座小院已经化成了大祭司的追念。这个陶盆,亦是凝结了他对当年所有亲人的思念。
“抱歉!”楚程愣住,急忙开口。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大祭司罢了罢手,道:“这一次,多亏了楚师。否则,我神遗族地,将会再一次面临灭族危机。”
一声轻叹,思绪翻涌。
“白虎圣祖的背叛,导致我神遗族的没落,到了最后,还是持续神遗内部的争乱。无数岁月过去,神遗族早就千疮百孔。”
“这段时间老夫经常会想,当年朱雀圣祖为何会这般做,若没有那些亡魂,我神遗绝对不会消耗的这般严重。百废待兴,说不定当年的先辈们早已带着我神遗回归现世,重立世间巅峰。”
大祭司说的并没有错。一代神遗先辈实力就算放在如今的大罗域中,也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荒古无仙,太古仙存。若是当时的神遗族重新出现在现世,或许会写古巫称世的神话。
可惜的是,那些先辈都在经历白虎族亡灵时战死了。之后,一代不如一代。
“或许,朱雀圣祖和那位存在,想要在危难之中磨炼神遗。只不过预想的目标与最终的结果背道而驰了。”楚程想了想,觉得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后代越来越没落。
“或许是吧。”大祭司摇了摇头,忽然间有些惘然。直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道:“这次请楚师来的目的,或许你已经知晓。”
“离开此地么?”楚程听言此言,目光闪烁。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半年了,虽说时间不长,但紫运宗的丹试比试早已结束。
楚程来此,也并不确定大祭司是不是因为这事邀请与他。但心里有些预感,这一次是他离去的梗机。
“楚师当真神机妙算。”大祭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的确,这次请楚师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如何离去。”
“你果然知道离去的办法,之前我早已猜测到。可惜我找不到你。”楚程摇了摇头。
他的神识可以覆盖整座小镇,却依然无法发现大祭司的下落。
“老夫身为神遗族大祭司,早已神遗祭坛的气息融为了一体,楚师找不到是正常的。”大祭司呵呵一笑,继续道:“这次找你,是因为有办法离去。而之前,是无法.......”
楚程眉头一挑,不由问道:“难道大祭司在不久前找到了离去的出口?”
大祭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轻声道:“我并没有找到出口。”
“那又如何出去?”楚程有些不明白了。
“每过一百五十六天,神遗族地有一处地方的空间,会开始薄弱。这也是我在百年前发现的。楚师也许可以尝试从那出去。”大祭司想了想道。
“哦?那离时限还有多久?”楚程目光闪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