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兹特大步向前穿过银色宫殿里的迷宫,他将权杖像火炬一样伸出,其强烈的光芒照亮了阴影,使象形文字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芒。
一队巴洛炎魔跟在他后面飞快地跑着,每听到刮擦声、滑动声,他们就会迅速反应,用更强大的力量摧毁藏在角落里的其它恶魔。
迷宫里的居民们正紧追不舍,在权杖发出的光圈前后退,却又继续倒在深入者的手中。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到达了第一个与迷宫地图发生冲突的入口,一些融化的宫廷禁军残骸都消失不见了,走廊里除了一种粘胶燃烧过的气味,一切都很干净。
这是属于格拉兹特的宫殿没错。
可是出于多疑的天性,乌暗主君还是在这里布置了许多布满陷阱和各种发狂恶魔的迷宫,用来守卫自己每一间具有不同功能的重要房间。
每次前往那些地方,他都要戴上十几个巴洛炎魔保镖一同前行。
在这迷宫的最后一段通道里,冰冷的急冻光束似乎令人眼花缭乱,格拉兹特和他的巴洛炎魔保镖们均以非人的速度在光束网络中腾转挪移。
最终,他们成功抵达了银色宫殿-天鹅塔建筑群内的专用传送会堂,没有人受伤或死亡。
这个房间位于整座建筑群的深处,周围全都是厚厚的钢板墙,密不透风。房门被锁住,灯光调暗。对常人来说有毒的熏香,令一种让恶魔兴奋的气味充斥在空气里,塔那厘适应之后就会觉得飘飘欲仙。地板是光秃的金属;中心有一个用魔法墨水和结晶盐画成的复杂同心圆团桉。外圈和内圈里画着很多敬仰六指徽记。
一组线从确切的圆心辐射出来,它们的方向很重要。很显然在勾勒这组线条时,恶魔很罕见地严谨遵守了某种规则。在每条线的最后是一个熊熊燃烧的黄铜火盆,那是燃烧熏香的地方。
格拉兹特大步走到每条线交汇的中心,站立在那冰冷的钢铁地板上。他的那些巴洛炎魔保镖则全都站在地板上的一个个银色圆圈里。每个圈都用埋在地板里的金属线连接起来。
一个很大的双层圆围绕着整个区域,几乎每一寸都绘有相应的魔法符文,为了保存住即将从塔楼能量室内释放的能量,同时保护被传送者免于遭遇空间乱流。
没错,空间乱流。
因为格拉兹特化身“权限狗”,以恶魔领主的权柄对自己掌管的几个位面重新制订了规则,中远距离的空间传送在三层国度已经变得相当危险。即便对于把“高等传送术”当吃饭喝水般的塔那厘恶魔来说,在这一亩三分地赶路现在也只能要靠走(或者飞)才行。
乌暗主君开始吟诵起传送咒文。
他的巴洛炎魔保镖在符文法阵上开始舞动双手,配合着引导能量,遵循着自己的感受来操纵着空间波动。在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一股臭氧的气味开始充满房间,和熏香的气味混合到了一起。
妖异的紫火在连接圆圈的线条上闪动,照亮了圆圈和上面的符文。瞬间,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下来,只剩下传送法阵和能量源发出的光亮。空气在线条和外圈圆环间颤动。
一道明亮的光闪了出来,短暂的失重感涌上所有恶魔心头,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感觉自己同时被囫囵翻了个个儿,剧烈地摇晃,同时又被拉伸挤压。他们的皮肤就像是被数千根针扎着一样刺痛;脑子好像着了火。
接着,又是一阵炫目的光亮短暂划过视网膜,随后又是他们所熟悉的深沉黑暗。
压力越来越强。
恶魔们身体里的灵魂扰动起来,他们曾经无数次在身体上体验过这种压力,因此很容易就做到咬紧牙关压制住嚎叫的冲动。
不知几秒钟,又或者是几分钟、几个小时过后,这种内外全方面的压力就突然全部停止了。一下沉重的撞击后,所有恶魔都完被空间波动往前甩出了半步,有的甚至差点跪在了地上。
很显然,这次空间传送虽然是由格拉兹特亲自操持的,但乌暗主君并没有考虑传送的舒适性。
吹在脸上的微风又湿又热,其中有着许多不熟悉的气味,格拉兹特闻到了腐烂的植物,迷醉的花香,还有一些钢铁与煤炭燃烧过后产生的烟气。
这种混合的气味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不过,也仅仅是振奋了一下精神而已,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过于分神。
格拉兹特睁开眼睛看向周围。
他们站在一片开阔地,离铸造区的核心区域并不远。这里是城内坎比翁居民的聚居地之一,万事皆三为其提供的应急传送坐标就设立在这里。信标周围是一大片灰扑扑的废墟。一些植物散落在道旁,上面还燃烧着火焰,冒着鸟鸟白烟。
格拉兹特伸出如蛇一般分叉的舌头,尝了一下空气里的细微颗粒,点了点头。
“很好——”
他本想说什么,但是突然涌上心头的无力感让其不由得面色一暗,虽然就他黝黑的肤色而言这其实很难看出来。
“——去,抓捕足够多的祭品,打开深渊之门。”说着,他就把一块用恶魔金打造的六指徽记扔给了自己的巴洛炎魔保镖头子。
本来,他是打算自己打开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