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天。
第十四天,大约一个班的士兵装备火焰喷射器进入南天门永备工事,对残存日军展开突击,同时用高温灭杀地道里的致病细菌,后面的化学兵处理完烧焦的尸体后使用消毒水进行二次清洗。
第十五天。
林跃带着孟烦了离开横澜山,踏足南天门。
一防、二防、三防都已被远征军占领,滇缅公路早在两天前便已贯通,李王两位师长正率领麾下士兵往密支那挺进,南天门一役基本结束,现在只剩扫尾工作。
孟烦了从未想过战斗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远征军方面死伤不到千人就把日军在怒江修筑的防线击溃,敌我伤亡比例达4:1,如果不计算川军团在钦敦江河岸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三大优势奇袭逃亡日军那样的伏击战,南天门战役放在整个抗战争史都是绝无仅有的。
竹内连山是学土木工程的,打洞功力一流,没成想林上校真让他们成了一群携带疫病的老鼠。
竹内连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而南天门山顶这座树堡,就是最具创意的一块墓碑。
这还真是够讽刺的。
……
在大约一个班的士兵护卫下,二人进了树堡。
门口火力点的日军士兵尸体都被拖下去掩埋了,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背着燃料罐的喷火兵还在细致检查有无遗漏的房间,而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站着十几名拿着M3冲锋枪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
“炸开它。”
随着林跃一声令下,两名士兵将炸药包固定在从内部锁死的大门前,拉着引线至一楼引爆器。
大约一分钟后,只听轰的一声,通往指挥部的铁门被炸开,几名士兵冲了进去。
没有枪声响起,说明上面很安全。
林跃带着孟烦了噔噔噔走上楼梯,进屋一瞧,呵,烟雾缭绕的房间那头蹲坐一条大黄狗,在哪儿哈达哈达吐着舌头,前面的地上趴着个中年人,身上的军装给撕的稀烂,手腕脚踝是深深的咬痕,血糊糊的有点恶心。
“这是竹内连山吧,还有气儿呢……”
孟烦了把趴在地上的人掰过来,一眼看见领章上的三杠三星,是个大佐。
南天门上只有一个大佐------竹内连山。
“快,快,快,把人抬下去送野战医院,注意点别给弄死了,这可是竹内联队的联队长竹内先生。”孟烦了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武士刀和用来引爆地道里埋设炸药的引爆器:“嘿,八顿抓了个日军大佐,论摘桃子的功底,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如一条狗。”
他说话的功夫,那狗由床头跳下,往林跃怀里扑去。
旁边警卫想要开枪阻截,给林跃拦住了。
“干得不错。”任由八顿扑进怀里,林跃用手揉揉它后颈毛发,转身牵着脖圈交给一名警卫:“带它出去外面。”
“是。”警卫带着八顿走了。
后面的人议论纷纷,都在小声传八顿咬残竹内连山的事。
给自己养的狗咬个半死,那位日军大佐还真是够倒霉的。
林跃踢开竹内连山准备切腹的军刀,走到房间东墙,由了望孔看向横澜山阵地。
废去那么多心思,终于在保住川军团的前提下占领了南天门,不容易啊……
叮!
一声脆响,脑海响起不含感情的提示音。
困难难度主线任务:带领炮灰团拿下南天门,活捉竹内连山,同时保证炮灰团主要成员存活(完成)。
孟烦了在房间里转了个圈,摆弄一下桌子上的圆规,又翻了翻床头柜放的书册,忽然想起林跃去美国时在东岸望见的一幕。
川军团的人都知道八顿叛变了,林跃回来后龙文章还用这事取笑他,说还是黑豹忠心,八顿是只狗奸,当时林跃不置可否,龙文章得意了很长时间。
现在的情况是,八顿在关键时刻暗算了竹内连山。
这件事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
身在曹营心在汉?
区区一条狗?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是潜意识里又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所有一切都在林上校的掌握中,就像钟斌给虞啸卿画的大饼,就像参加英帕尔战役的日军,就像川军团被唐基穿小鞋,以及他当逃兵的事。
刚去野牛岭那会儿,他认为林上校玩的很大。
从缅甸回来晋升副军长,他认为林上校布了一个大局。
现在拿下南天门,从蛛丝马迹来看,似乎他所谓的大局仅仅是连环局的一部分,真要追溯的话,从林跃在虞啸卿面前打鸟开始,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他们这群早该送命的炮灰也被拉扯到本不该接触的层面。
孟烦了看着林跃的背影。
“这家伙……究竟什么来路?”
咚,咚,咚。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警卫走进房间。
“军座,唐副师长带人过来了。”
“唐基?”林跃回头看去:“在哪儿?”
“去了日军屯粮的仓库。”
孟烦了满心疑惑,唐基在虞师主要从事物资管理一类事务,虞啸卿才是负责打仗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