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最后还是没能换上旧衣裳。穿着一身新,漂漂亮亮的进城了。
但他没穿上那双他最喜欢的虎头鞋,怕被人踩到他的虎头。就不好看了。
他的虎头可威猛了。才不要被人踩。
霍念不知道姐姐怎么又想进城了,频频去看她,但见姐姐一脸若无其事,还从晃开的车帘里往外看街景,心神也稍微松了松。
只一颗心还提着。
一家人在下晌落日前,进了内城他们的家。
在家里稍做休整,吃过晚食,奈不住安安一个劲地撺掇,夜幕一拉上,一家人便徒步出了门。
还没走到灯街,街头巷尾已是人头不断。各家门头上已高挂彩灯,照亮了京城的夜空,各铺子人头攒动,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真热闹啊!”安安小脑袋左右转,不知该看哪边了。
很快人潮涌上来,另一边的街市已是看不见,便扭头只盯着一边看。看到好玩的,便大声招呼:“哥哥快来!姐姐快来!”
只听到安安不时乍呼的声音。
此时京城百姓也已陆续出门。一年一度赏灯佳节,这等热闹自不会错过。
英国公张府,吴氏对一双儿女吩咐了又吩咐,殷殷嘱托,想把两个孩子留在府里,奈何没人听她的。
张碧瑶倒是一一听了,让她莫要担心。张解却神思不属地应着,一颗心早飞向了府外。
不多时,英国公府又是车,又是马,主子仆从,浩浩荡荡往花灯街而去。
霍家人出来的早,英国公府出门时,安安已领着一家人吃遍了几条街,小肚子鼓得都走不动路,被霍二淮扛在肩头。
抱着自个爹的头,视野更高了,左右贪看。看见什么好玩的,还不忘招呼自家哥哥姐姐。小脸满是兴奋。
霍惜心中有事,提着一颗心,拉得霍念紧紧地。逐风踏月等人紧紧跟着他们。
街上人挤着人,人潮把赏灯之人一**地往前推,只片刻就已行进艰难。
等买了莲花灯在秦淮河里放完,为一家人祈完愿,杨氏便与霍惜说要去酒楼雅间坐着看灯。
霍惜想了想,便让爹娘带着安安先去酒楼,她和念儿稍晚些再去找他们。
安安不同意,他还没看够呢。
杨氏拍他屁股:“你又不会猜灯谜,留下做甚!”
“哥哥姐姐会猜啊。娘你看,我们都赢了好多!”提起手中的灯笼要杨氏看。杨氏手里也提了几盏,闻言瞪了安安好几眼。
霍惜哄他:“安安你看,爹驮你,都累着了,让爹去休息一会,一会我们又再出来好不好?安安难道不心疼爹了?”
安安低头看了爹一眼,拍了拍爹的头,“那我们去休息会,一会又再出来。”
安安看爹娘和弟弟带着一些下人走了,问霍惜:“姐姐,我们不去酒楼吗?”
霍惜目光闪了闪,“我们一会再去,你跟紧姐姐。”
蛇都没出洞,如何回去。
霍念看了她一眼,又看着紧紧跟在他们身边的踏月和逐风,抿了抿嘴。
姐弟二人又在街上逛了起来。
看到设了灯谜的铺子,姐弟二人也会挤过去,与大家一起猜,或猜中,或不中。不多时,连身边跟着的下人都拿了好些。
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街上年轻的男女,成双成对,面若朝云。偶也见一些年轻的夫妇借着宽大的袖袍在偷偷牵手。
霍惜淡淡一笑。只觉人与景皆美,让人不忍忘。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撞了一下,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惊得回头去看。
回身的一瞬,一双星眸落入眼帘。
人群中,你挺拔如玉,灼灼风华。
“看傻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得呆了,穆俨心中有着小雀跃。但这么盯着他看,也是有些,让人面红耳热的。想伸手盖住她大大的眼睛,又忍住了。
霍惜回神,头低了低。耳朵有些热。
“穆大哥。”
穆俨笑笑在霍念头上拍了拍。当年襁褓中的孩子,在他的眼皮底下,长这么大了。
“猜谜呢?”往两姐弟手上看了看。“就这几盏?”
霍惜白他一眼,“好像你很能耐似的。”手上一盏也无。也好意思说他们。
“我不擅长这个。”
嗬,霍惜撇嘴。“我们那是怕赢多了,别人没有了。”
穆俨嘴角扬了起来,“是,你是怕赢多了,拿不动。”
霍念看看他,再看看姐姐,总觉得这两人过于熟稔。“穆哥哥,我们去猜灯谜。”
“好啊。”
两人配合着,不一会也猜中了好些。有些拿不动,都分了给街上的小孩。
见孩子高兴地朝他们道谢,穆俨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半抱着霍念的肩,“走,我们再去多赢几盏。”
霍惜只觉得他幼稚的很。
坎二跟着他们后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手肘捅了捅离一,“少爷,是不是跟霍姑娘太过熟稔了?”方才还往霍姑娘手里塞梅枝。
这元夜灯会,买花送花的,不是都送心上人的?
方才少爷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