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猎者与毕方打过交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曾经护送白额雁的途中,由于负责审核者的中饱私囊,毕方在野外与盗猎者进行了一场遭遇战。 即便是一年后的今天,那场遭遇战的凶险,在愈发丰富的毕方人生中也是有数的。 在人类社会中有两个最为极端的暴力武器——武装和舆论。 后者暂且不论,前者在科学的发展下,所展现的可怕威力,足以让直面它的所有人都无法保持百分百的无畏。 早在火药被发明之前,人类便靠着长矛成为了无可争议的顶级掠食者,没有之一。 枪械的出现,更是将人与动物的差距拉出了一个维度的夸张差距。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遑论真正的动力武器。 万幸,最终结果是毕方技高一筹,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送了进去。 半年后的审判一直到今天,那个以雷格夫为首的小团伙盗猎者仍旧老老实实的待在监狱中,没有什么“大人物”出钱保释的情况出现。 事后毕方也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明显的报复行动,和他设想的基本一致。 一个犯罪的大团体,试图报复一个人的代价是很大的,尤其是报复对象在国际社会上拥有一定影响力的这种情况下。 现代社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这一点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盗猎者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很豪横,可若是想要跨国际,实现全球性报复行为,那就是野味吃腻了,想尝一尝牢饭的滋味。 盗猎者间只讲利益,不讲情分。 荒野中,遇到盗猎者留下痕迹的概率很大,例如被人为杀死的勐兽,被割去皮毛的珍兽。 但想要直接碰上,这样的概率是极低极低的。 除非其中一方有目的的去寻找另外一方,并且还要有足够的线索与标记。 旅游在野外失踪,没有最后的正确地点记录,在出动大规模搜救队后都很难被找到。 荒野,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形容词,而是一片实实在在的,以万平方公里为基本单位,遍布山川、河流、密林的超庞大立体空间。 落下一个人,和一滴水融入大海没什么两样。 都碰不上,那毕方再怎么看不顺眼盗猎,没有发生直接冲突的情况下,就无所谓了。 你搞你的直播,我抓我的猎物。 两不相干。 大家本就是因为钱聚集在一起的,在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一切都成既定事实下,没人会去惹麻烦。 格雷斯清楚的知道这点,也清楚TianusGra集团的想法和他一样。 为此哪怕落网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格雷斯也丝毫没有为其报仇的打算,只是对毕方这一位与众不同的荒野主播多了些关注。 闲得无聊时,便会追一追,算是另类的“粉丝”。 抛开立场和身份不谈,毕方的直播内容确实精彩,刺激就不说了,哪怕是平平澹澹的时候,很多知识都相当邪门,用不着,但很震撼。 更何况,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哥哥只是集团的编外人员,属于“临时工”,只承接一些小任务,更多的时候是干自己的私活。 光看集团的称呼TianusGra就知道其野心有多大,其倒过来看便是Gratianus。 罗马帝国西部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一世的长子,8岁被其父立为奥古斯都,老师是诗人德西穆斯·马格努斯·奥索尼乌斯。 一生酷爱狩猎,更是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帝国。 集团内部的任务,基本都是为那些拥有奇特爱好的富豪提供服务,例如饲养幼狮,抓捕游隼,以百万打底,那些简单的皮毛,宠物生意,几乎都是以任务形式发布给雷格夫那样的小团队合作者。 团队出,集团收。 对于集团来说,雷格夫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没了有的是人接替。 世界最不缺的便是愿意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 格雷斯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公司下属,这一次来到非洲大草原,便是为了某位中东土豪的五百万悬赏,为其带回健康活泼的幼狮。 除了他与查曼两人,另外还有两辆车,共计八人。 “大家都在大草原上,说真的,你就没有一点想法。”查曼嬉笑道,“只要你说句话,我绝对能在三天内找到它,你知道的,草原对我来说和回家没什么两样。” 格雷斯不怀疑查曼话语中的真实性,这家伙就是“本地人”,没人比他更熟悉非洲的大草原。 但凡是与草原有关的任务,带上他准没错。 查曼原本叫卡诺,就出生在肯尼亚的偏远农村,世代以打猎为生。 到他这一代,猎枪交到了他的手里。 当十三岁的卡诺第一次射杀一头大象之后,没有不忍。 小时候的卡诺对大象这样的庞然大物充满敬仰,对其蕴含的力量深深着迷而崇拜,但当砍刀嵌入的大象脑袋,拔出带血的象牙时,他却体会到莫名的喜悦。 莫大的征服感充斥着心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他这一代的使命传承。 成年非洲象的象牙一般长达2米,三分之二露在口腔外,剩下三分之一牢牢插在头骨里。 为了取出一根完整的象牙,盗猎者要么直接砍掉大象的头,要么就割掉它的鼻子和大部分的脸。 之后的日子里,卡诺终日与猎枪为伴,而他冰冷的枪口下倒下的只有利益。 多年后的卡诺,早已成为经营老道的盗猎高手,猎杀都交给了年轻人,他只需要找到象群的踪迹,部署猎杀计划,联系买家即可。 而此时,象牙的价格早已水涨船高,黑吃黑时有发生。 所以找到一个可靠的买家至关重要。 这个时候公司出现在了卡诺的面前,也就是从那时起,村子里的卡诺消失了,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