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医只敢在心中腹诽,并未在面上表现出来,甚至还格外殷勤的开了药。施妙鱼知道这些太医一贯的德行,因此点头应了,着人将太医送了出去。等到太医走了之后,刘莹才坐起了身子看向施妙鱼。见她眼中仍旧带着惧色,施妙鱼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闻言,刘莹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妙鱼姐姐,我们不说出去,真的会没事儿么?”方才那一幕,她只要想起来就几欲作呕,那样的场景太过恐怖,实在是叫人害怕的发抖。施妙鱼其实也怕,只是见刘莹这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今日太子出事,必然会严加盘查。只是她们是女眷,又是正大光明的进出,只要刘莹不将方才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不会有人怀疑她们跟此事有关系的。听得施妙鱼这话,刘莹才松了一口气,点头应了。两个丫鬟匆匆回来,得知刘莹崴了脚,她的丫头连忙去给自家主子熬药去了。等到刘莹喝了药,施妙鱼看着时候不早,嘱咐她好生歇着,自己则带着丫鬟回去了。……施妙鱼回去的时候,顾清池还在外面,她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便有丫鬟端来了午膳。只是她才经历了那一幕,这会儿瞧见了吃的,登时便忍不住吐了个昏天黑地。先前在刘莹面前她一直强撑着,到了现在,才放任自己的脆弱。见她这模样,倒是将丫鬟吓了个够呛。施妙鱼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自己则是坐在房中发呆。她在想今日最可能出手之人是谁,以及谁会牵连在其中。到了晚间的时候,顾清池才回来。他进来之时,就见施妙鱼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这一下午,她几乎没有换过姿势。听得门口的动静,施妙鱼抬眼看去,见是顾清池,才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道:“爷,你回来了。”顾清池见她的神情,便知她有些不安,因快步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闻言,施妙鱼摇了摇头,顾清池了然的挥退了下人,等到房中只剩下了他们夫妇二人的时候,顾清池这才问道:“怎么了?”施妙鱼斟酌了一番,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大舒服罢了。”她说的轻描淡写,顾清池却是不由得心疼,瞧着她这模样,哪里像是不大舒服那么简单的。他握着施妙鱼的手,轻声道:“放心,由本王在呢,别怕。”被顾清池抱在怀中的时候,施妙鱼才感觉到了几分安全感,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依偎在他的怀中,将白日里的事情尽数的抹去,良久才道:“王爷,接下来几日,是不是就不太平了?”听得施妙鱼这话,顾清池点头道:“嗯。”今日他出去,也是未雨绸缪,去布置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他是知道今日猎场要出事的,只是没有想到施妙鱼会出去,更会那么倒霉的撞上了那一场刺杀。那刺杀之人,都是二皇子的属下。二皇子现在坐不住,跟太子斗法,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顾清池对于这二人的死活毫不关心,唯一内疚的却是没有早些提醒施妙鱼,才让她看到了那样肮脏的一幕。他是想要保护她的,只是不想,却到底还是伤害到了她。听得顾清池这话,施妙鱼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接下来几日,果真如顾清池所说,乱了起来。皇帝得知太子受伤之后勃然大怒,命人严加盘查。他将周围之人都怀疑了个遍,疑心最大的便是顾清池。只是不曾想到,最后那些查到的证据,却指向了二皇子顾承越。“父皇,儿臣冤枉啊!”顾承越被带来的时候不住地喊冤,心中却在咒骂着那些混账们的办事不利。要不是他们的手脚不够利索,留下了蛛丝马迹,怎么会被皇帝查到自己的身上?只是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皇帝已经有了确认自己是幕后主使的证据,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咬死了自己,坚称自己是愿望的。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帝动摇。眼见得二皇子磕头磕出了血来,皇帝却是丝毫不见恻隐,只是冷哼道:“你冤枉?你看了这些,再来跟朕说冤枉吧!”一想到太子到现在还在昏迷,而太医更是断定他的腿要废了,皇帝便觉得心痛不已。这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不管出了多少事儿,他对于太子的容忍度都是最高的那一个。他连太子意图勾结北漠之事都原谅了,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最肖自己。可是现在,太子却要成一个瘸子了!虽说那太医说,兴许还有治好的可能,可是皇帝却知道,这个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了,不然的话,太医们也不会各个都那么惶恐了。而这一切,都是顾承越这个逆子造成的!皇帝很愤怒,可他的愤怒却并不止于此,而是顾承越的胆量。他今日能在这猎场之内公然杀人,明日就能将那武器指向自己。他一年比一年的老了,可是顾承越却是日渐强大,若是放任这个儿子做大,谁知道明年这个时候,他会做出来什么?所以皇帝不止愤怒,还有来自于未来隐藏隐患的恐慌。听得皇帝这话,二皇子越发磕头磕的如捣蒜:“父皇,求您明鉴,儿臣真的没有对太子哥哥下手,这是有人在冤枉儿臣啊!”他到了现在倒是学精了一回,又继续道:“儿臣觉得,这一定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请父皇明察!”二皇子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希望能够挑起皇帝的多疑之心,这样才会将那些不利便为有利。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个谋士。因为就在二皇子说完这话之后,便见侍卫们从外面走进,恭声道:“皇上,这是方才在二皇子住所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