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峥这般谨慎,欧阳殊更觉得事情不寻常,点头应了之后,便随着岳峥进屋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岳峥说的事情,会这么不同寻常。“你说什么,派你自己前去?”见欧阳殊一脸的凝重,岳峥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依着皇上的意思,便是这两日启程前去了。”若只是防备北漠,岳峥倒是不大担心,可皇帝此番指派了三个将军,那陆虎跟秦钊,都是皇帝的亲信,他这次前往,可谓是情势不大妙。先前怕林嫣然担心,所以他尽量将事情简单化的去说了,这会儿见到了欧阳殊,他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听得岳峥说完之后,欧阳殊的神情也凝结了起来:“箭在弦上,去是定局,不过去之前,咱们得做好准备。”“我也是这个意思。”岳峥点了点头,又道:“叫你前来还有另外一桩事,你着人给安陵王府送个信,看看王爷是个什么打算。”因着怕被人盯上,所以岳峥现在并不能跟顾清池直接联系。毕竟皇帝之所以这么做,十之八九便是因为自己跟顾清池的关系,若是此时他再贸然跟顾清池见面,怕是会给顾清池带来麻烦。闻言,欧阳殊点头道:“大哥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二人在房中商议了一番,定下了主意之后,欧阳殊便立刻离开,去给安陵王府送信了。接下来的两日,岳峥只在府上收拾自己的行李,并未跟任何人见面,直到走之前的一晚,他才跟顾清池见了一面。这一次二人的交谈,倒是让岳峥的心安定了不少。“将军只管见机行事,一切保重。”待得走之前,顾清池看了眼周遭,这才郑重道。岳峥微微一笑,道:“京城之中便要仰仗王爷了。”“放心。”顾清池说完这话,目送着岳峥离开,方才大踏步的回了府。岳峥的离开虽然不是暗中,却也并未大张旗鼓,是以知道的人不算太多。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百余个下属离开京城,直奔边关去了。他的离开,在京城中并未引起太大的主意,唯有皇帝问了一句,从暗探的嘴里,得知他没有跟顾清池见面之后,才些微的放了点心。“着人继续盯着,告诉秦钊,若是此人有不轨之心,立刻除掉。”得了皇帝的吩咐,暗探领命便去了。皇帝坐在御书房之内,神情里是一派的阴冷。他之所以让岳峥一同前往,一则是因为岳峥对于北漠的震慑力,二则也是防备他。让秦钊前去,可以钳制岳峥手上的权力,而若是岳峥跟顾清池暗通曲款,那他便会立即行动,将一切苗头压死。……皇帝到底是给了太子几分面子,因着他要娶那青鸾公主为侧妃,所以便解了他的禁足,只是却日日的叫太子前去敲打。经了母后之事的屈辱之后,太子心中便恨上了皇帝。不止是母后的死,更有舅舅的那一条命。虽说舅舅的死因是自缢,可他就是知道,这事儿绝对跟皇帝托不了关系。这事儿对*打击不可谓不大,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瞧着更是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见到这个曾经也是被自己宠爱的儿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皇帝倒是省了几分愧疚的心思,渐渐的也不敲打了,倒是真真切切的教起了他为君之道。太子被解了禁足,二皇子却被皇帝责令在府上反省,这朝堂之中的人便都人心惶惶,谁也分不清皇帝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这其中,顾清池却是一切照旧,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之后,多余的一概不管。便是有人前来拜访,顾清池也一概关门谢客,除却公务交接,便不再见朝臣。相较于先前他的高调,此时沉寂下来,更叫那些朝臣摸不透这位安陵王的态度。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安陵王府却是一片的闲适。这几日顾清池日日回来的早,他到家的时候,天边的残阳还未完全褪去,房中也染上了点点金光。“爷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施妙鱼正靠着软榻翻看着一本诗集,一抬眼看到他,便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起身走了过来。顾清池含笑应了一声,将大裘递给了丫鬟,一面问道:“在看什么呢?”施妙鱼笑着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口道:“在看诗经呢,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多谢。”顾清池接了茶,道谢之后喝了一口,只觉得身子都随之热了起来。这茶是施妙鱼自己炒制的药草和干花混合着,别有一番滋味儿。他忍不住将杯中的药茶一饮而尽,方才笑道:“你倒是好兴致。”“不然呢?”眼见得他将茶杯放下,施妙鱼也倒了一杯,捧着茶杯小啜了一口,反问道:“妾身日日在府上,实在是闲的有些无聊。”这京中的贵妇们倒是时不时会出门聚一聚,只是那等场合她一向不喜欢,与其跟她们假笑,倒不如她自己在府上猫着呢。“你呀。”见她这般慵懒如猫的模样,顾清池宠溺一笑,伸出手来将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因着时候还早,顾清池便坐在软榻前,随手将她先前看的那本诗经拿起翻了两页,一面陪着她说话。“是了,妾身听说,那青鸾公主要过来和亲?”朝堂上的事情,施妙鱼是不知道的,她并未刻意打听过,知道的消息基本上都来源于顾清池。这一次还是因为岳峥离开,她去看母亲,这才知道的。先前便想问这事儿,只是那日回来后忘记了,到了这会儿想起来,才开口问了起来。闻言,顾清池倒是没有瞒着她,因点头道:“已经定下了,下个月她会带着和亲仪仗一块进京。”这事儿,顾清池也没有想到。他当初之所以用青鸾公主设局,只是为了来算计顾承乾罢了。谁曾想皇帝这般在乎蝇头小利,为了那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