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点头答应,便听见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好听声音响起,“一百文,两个我要了。”
到手的鸡飞了,那婶子不高兴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这鸡我先看上的。”
叶清清挑了挑眉,“还没付钱,谁都可以出价。婶子要是愿意加钱,我就让了。”
一百文,普通的鸡都可以买三只。那婶子才不愿意出这个钱,骂骂咧咧走了。
叶清清数出一百文递过去,林长山皱了皱眉,“太多了。”
市场价也就八十文左右。
叶清清笑道:“还要麻烦你帮忙拿回去。”
林长山默默的收拾好,叶清清买了些东西,几人一起坐牛车回村。
依然在村口,林长山就下了车,下车前,他顿了顿,还是道:“那五两银子……”
“我的命可不止五两。”叶清清道:“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林长山瞧了她一眼,跳下了车。
这次买的东西没有上次的多,但架不住另外几房人的目光就盯在她们身上啊。
每次叶清清进城,都不会空手而归。吃了午饭,孙氏就拉着钱氏等在家门口,等的望眼欲穿,终于等到牛车缓缓回来。
看着那野鸡野兔,孙氏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气道:“我就知道那贱蹄子藏了钱!快,告诉娘去。”
两人风风火火的回屋告诉沈老太,恹恹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沈老太,激动的直接跳起来,起的太急,被摇椅撞了下脚腕,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头更怒了,“让陈氏给我滚来!”
话音未落,陈氏和叶清清一人拎着野兔,一人拎着一小坛酒进门了。
孙氏有点懵,她好像还没去呢,人怎么就来了?
叶清清目光在她和钱氏身上转了一圈,落到呆愣着的沈老太身上,“奶奶真是和娘心有灵犀,知道娘来给你送东西了。”
赵氏和沈如兰姐妹闻声从屋子里出来,打量着她们两人,目光盯在野兔和酒上,“这些是送给我们的?”
她声音里带了点不可置信。
叶清清轻轻点了点头,“我上次进山挖野菜的时候,运气好挖到一株何首乌,今天拿去县城卖了,换了些银子。”
她瞧了瞧沈如兰,笑道:“就是大妹妹掉到陷阱里那天。”
沈如兰脸色顿时黑了。沈如花想起来,当时她是在叶清清的背篓里看到过,最上面一株不起眼的野草,那东西竟然能值钱?
叶清清和陈氏放下东西,“这是孝敬爷爷奶奶的。”
又从怀里摸出了四百文钱,“这是这个月的房租。”
“奶奶对我们的好,我们一直记着呢。”叶清清丢下这句话,施施然和陈氏走了。
从头到尾,陈氏都没讲话。只是走的时候,有点不舍得看了一眼野兔。
叶清清也觉得那么肥的野兔,给了沈老太,太浪费。但她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孙氏和钱氏。
还是那话,沈老太是长辈,孝敬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叶清清手里攒着那些钱,总是要用的。她们生活条件好了,天天吃鱼吃肉,沈老太喝稀粥。短时间没什么,时间长了,沈老太一闹,无理的就成了她们。人们总是下意识的同情弱者。
与其等着她们上门要,落了下乘,不如主动给,还能得个好名声。
人走了,沈老太等人才反应过来。看着桌子上的钱和酒肉,就顾不上别的了。
叶清清和陈氏去了丁婶家,轮椅已经做好,叶清清去拿,顺带付钱。
丁婶没准备要钱的,但叶清清又把挖了个何首乌说了一遍,听她真有钱,丁婶才收了个友情价。
从丁婶家出来,路上又遇到几个婶子,聊了几句,叶清清运气好,挖野菜挖到好东西,换了钱的事,就一阵风似的传遍了南桥村。
她们从城里回来,第一件就是给沈老太送钱送酒肉也人尽皆知。
村民们羡慕叶清清好运的同时,又觉得陈氏是真傻,沈老太都那样对她们了,不顾沈从望死活,有好东西还往沈老太那送,就没见过这么孝顺的。
这么孝顺的人,怎么就没进他们家的门呢。
以前陈氏名声并不算好,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婆婆处处刁难,叔婶面慈心狠,不泼辣怎么撑起一个家?
南桥村也不是人人都淳朴,也有些欺软怕硬的小人,惹到陈氏头上,陈氏就和人拼命。几次过后,凶狠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敢惹她的人少了,愿意同她交往的人也少了。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村民们先是同情陈氏,遇到沈老太这么个婆婆,又觉得她太傻太孝顺,反而对她生了几分好感。
回到家,沈从望已经把野鸡处理好了,沈如月烧火,准备做晚饭。叶清清推着轮椅进屋,沈从安静静半靠在床上看书,落日的余晖打在他俊美无铸的侧脸上,留下昏黄的光晕。
他像是独自生长在深山之中的翠竹,清俊干净,骨子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清冷。而当那双漆黑双眸望过来时,又染上了尘世间的烟火气。如天上星,也似水中月,让你有种伸手就能碰到的错觉,然而一转身,又是天上高悬的星辰。
叶清清走上前,拿掉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