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梨咬了咬牙,她屈膝行了一礼,“麻烦国师先开药,针灸之事奴婢不敢自作主张,需得问过太子才行。”
夙伊对于她的心虚都看在眼里,装作没看到,对着暗一吩咐:“雪莲丹。”
“主子?”
暗一有些惊讶,这药很珍贵,是用来给主子防身的,总共就带了两颗。
追‘媳妇儿’是这么追的吗?
夙伊眼神轻飘飘的,“凤太子于本座有救命之恩,不过一颗药而已,拿来。”
暗一闭了嘴,从怀里取出药瓶递给他。
懂了!主子舍不得药套不着‘媳妇儿’。
也是,一颗雪莲丹要是能帮主子追到人,那也值了!
…
锦梨取了水来,配合夙伊给帝倾颜服了药。
夙伊起身让锦梨取来了笔墨,一边写下需要准备的东西,一边无意的说,“你家殿下在宴会受了伤,可曾让御医把过脉,上过药了?为何她的伤口绑得这般乱?”
锦梨眼眶再次一红,小声回答:“上了药的,在皇后娘娘宫里,是御医开的止血药。”
皇后?
她送皇后回宫了?
夙伊眸色闪过幽光,叹了口气,“真是糊涂,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怎能不诊治就轻描淡写的上药,你看,这不就出问题了?”
“啊?”
锦梨一时有些迷茫,“可是奴婢都习惯了,殿下每次见了皇后娘娘回来都这样,休息一天就好了。”
“小梨,闭嘴~”少年柔声斥责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锦梨惊喜的趴在床头,冲她挤挤眼睛,“殿下醒啦?太好了,国师好厉害!”
殿下醒了,国师大人也到碗里来啦!
帝倾颜心下好笑,面上不显半分,抬眸看向锦梨背后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抿了抿唇,说道:“多谢国师了。”
“殿下客气,只是……”
夙伊打量着她,声线温和,“殿下的情况,您自己应该清楚,一颗药并不能完全根除,臣可以为殿下针灸,一天一次,约莫需要四五天就能彻底治好。”
音落,帝倾颜就捏紧了被子,脸色有些不自然,“多谢国师好意,不用了。”
夙伊眼神幽幽,“殿下可是不信臣?殿下大可放心,臣只是外臣,半个月后就离开了,能为殿下保守秘密。”
不知怎的,说到分开,他心头突然生出不舍的情绪…
好奇怪的感觉。
“国师误会了。”帝倾颜摇了摇头,咬了咬唇,犹豫片刻,最终做下了决定:“敢问国师,针灸是哪个位置?”
许是觉得不妥,又解释了一句:“本宫从未和谁坦诚相见过……”
这句话说完,脸颊染上了绯红。
她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了几分气色,也比刚才多了几分生气。
“后肩即可。”
夙伊把她的话理解为不好意思,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到底年纪小,还挺害羞?
少年放松下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臣的行李都在驿馆,需要准备的东西臣已经写好了,若是配合药浴就更好了。”
夙伊将自己刚写的东西拿给她看了一下。
字迹如人,和他一样宛若君子,藏蕴含蓄,偏生又气势如虹,锋芒暗露。
“国师大人写得一手好字!”
帝倾颜笑了笑,不吝夸赞,又道:“银针是现成的,其他东西本宫让人去准备,辛苦国师了。
国师若不嫌弃,这段时间就在太子府住下吧,也免得辛苦国师来回跑了,对外就说本宫同国师投缘,可好?”
……
住下吗?
好像也不错。
夙伊略一思索就答应了,“客随主便,殿下安排就是,不过既然有银针,臣现在就可以给殿下针灸一次。”
帝倾颜看了眼锦梨,吩咐道:“去把那边盒子里的银针拿来,顺便让人把旁边的院落仔细打扰干净,你亲自盯着,再吩咐众人——国师是本宫好友,不得怠慢,违令者就按规矩处置,决不轻饶!”
“是!”
锦梨应声去拿了银针盒子回来,又把暗一也带出寝殿,只是刚把房门关上就看见一个老嬷嬷风风火火的跑来。
“小梨,你个死丫头,太子殿下呢?老奴听说殿下还带了人回来,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让殿下带回来?”
一听这质问的语气,锦梨和暗一都不高兴了。
锦梨低头,眼珠一转,往暗一身后躲了躲,一脸害怕,“桂嬷嬷,我们是奴婢,您怎么能过问太子殿下的事?”
“谁跟你一样?老奴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殿下,谨防外面不正当的人靠近带坏了殿下,谁知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勾引得殿下只让你伺候。”
满脸横肉的老嬷嬷眼神轻蔑,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吓得锦梨一个哆嗦,委屈的瘪瘪嘴,双眼却澄澈明净。
“奴婢没有,奴婢的命是殿下捡回来的,只把殿下当主子,不是那种人。”
暗一看了眼扒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拍了拍她以示安抚,又看向面前这个大呼小叫的婆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