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整整呆滞了一分钟之久, 直到田宓不敢置信的将手放到小腹上时,僵直的画面才被打破。
那动作像是按开了启动键一般, 叫田雨直接炸了。
她抄起不远处用来扫雪的鸡毛掸子就要揍人。
见状, 田宓行动比脑子快,下意识的撒腿就跑,嘴上还本能关心大姐的肚子:“啊...大姐肚子, 大姐,你的肚子。”
这话一出, 田雨更气了,她一边撵人一边挥舞着手上的鸡毛掸子,嘴上更是暴躁骂道:“死丫头, 我好的很,不用你管, 你有本事记得我怀孕, 自己月经推迟这么晚都没发现?”
更过分的是, 这丫头最近居然还天天去冬泳,简直气死她了, 个不省心的。
见大姐是真的气狠了, 田宓眼珠子一转, 一手托着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肚子, 做紧张状:“大姐,我的肚子。”
闻言, 刚才还气到要吐血,不揍到人誓不罢休的田雨, 立马停下了撵人的步伐。
她黑着脸, 呼哧带喘的指着桌子对面的人威胁:“死丫头, 你给我等着, 等你生完孩子的,看我揍不揍你!”
听的这话,田宓硬着头皮讨好道:“姐,大姐,也...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怀孕呢...”
“我听你放屁!”田雨重重的将鸡毛掸子放在桌上,发出“啪!”一声闷响,显然是余怒未消。
她的确很生气,可以说,她简直被自家妹妹迷糊的程度给气到心口疼:“走,跟我去卫生站检查一下。”
“现在?”
“咋?不现在你还想找算命先生选个好时间不成?”
见大姐一副你再敢瞎逼逼,就揍你的表情,田宓轻咳一声:“大姐,破四旧啦,小心隔墙有耳...再说,我这个不急,先把红糖送给三妹吧。她不是还疼着呢吗?”
也是,田雨看向方才被她放在桌上的红糖,狠狠深呼吸一口气,都给气糊涂了。
她端起糖碗,又将揣进口袋里的红糖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走,先去我家。”
“红糖不是要带给三妹吗?”
“你这都有娃了,也要补,三丫头那里我去找司务长匀一点。”
“我这...还不一定呢。”
田雨眼一瞪:“快点,哪那么多废话,先跟我走。”
这次田宓倒是没抗议,她摸了摸鼻子,迅速回屋拿了月经带,出来后,直接套上了军大衣跟帽子手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跟在了大姐的身后。
直到进了大姐家的门,田宓还是懵的,虽然早知道会有孩子,但这也太快了,她结婚也就一个多月吧?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跟三丫头弄点吃的。”田雨脱了碍事的大衣,撩起袖子直奔厨房。
田宓将两人的衣服挂好:“我来烧火。”
“不用你,做个红糖荷包蛋一个人就够了,你去屋里头瞧瞧三丫头怎么样?顺便看看果果有没有吵到人。”田雨虽然气妹妹糊涂,却到底顾忌着她的肚子,没从医生那边得到她跟娃都健康的答案,她哪里放心叫她做事?
见大姐反过来把自己当成了水晶娃娃,田宓有些哭笑不得。
也总算明白大姐之前被她跟三妹紧盯着的感觉了,唔...这大约就是关心则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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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田芯浑身僵硬的躺着,并没有睡着,见到二姐,她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二姐。”
田宓坐到床边,皱眉问:“怎么样?还能忍吗?实在不行去开点止疼药吧?”
“不用,躺在炕床上好多了。”自从当了护士后,哪怕只是学徒,但对于药品紧缺的层度,田芯还是很清楚的。
自己只是经疼,熬一熬就过去了,哪里用得着止疼药那么珍稀的药片。
小姑娘本就像一朵迎风摇曳的小白花,细养了这些日子,瞧着胖了些,皮肤也白净了些,但那眉宇间的孱弱却一点也没减少。
尤其这会儿,她眉头轻蹙着,再是强硬的心肠也要软下来,田宓摸了摸她的脑袋,笑说:“实在扛不住也不要逞强,跟姐姐说。”
田芯心中感动,大姐二姐实在帮她太多,准确来说,直接改变了她曾经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如今不过是月经疼,哪里算逞强:“我真没事,炕上很暖和,比我们老家还要舒服呢,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疼了。”
“这倒是。”田宓轻笑着摸了摸妹妹的额头,发现没有冷汗什么的,手摸着也是暖融融的才放下心来。
心里则想着,也得给四妹写一封信,详细讲解关于女孩子要注意的事项,唔...再给她寄些钱票,女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红糖荷包蛋很好做,田宓陪着三妹聊了十分钟左右,田雨就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她将碗递给三妹的时候,又对着二妹道:“你的那份在外面桌上,快去吃了。”
田宓的确饿了,早饭还没吃呢,于是她下意识抱着小胖丫一起出去。
田雨“啪!”的一下,拍了下旁边的床头柜,凶巴巴道:“把果果放下!”自己啥情况没点数吗?
田宓秒怂,“哎!”了一声,头也不回出了屋,生气中的大姐可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