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红月如血。
在陶泥神像完成的一刹那,原本弯如镰刀的新月,立时补满缺口,圆的堪比十六夜晚的月。
然,这一幕却不曾被任何人注意到。
艳月妖冶,糜红似魔。
有乌云飘过,遮掩住半边红月。
瞬息,黑夜侵袭,笼罩大地,夜风呜咽不止,浓如陈墨的不详,充斥在空气里,暗潮涌动又弥散无声。
又片刻,那片乌云散去。
圆盘红月重临大地,粉红轻薄的月光洒下来,清亮澄净,正常的一如每个稀松平常的夜晚。
然,保育院外,栖息在树桠的麻雀,不经意抬头看到月亮。
登时,麻雀浑身僵硬,凄厉的啼叫一声,直直从树桠上仰面栽倒落地。
噗噗噗。
接连的鸟雀从枝头摔下来,在那一双双豆豆眼里,映照出的不是月亮,而是一只——
眼睛!
一只紧闭的眼睛!
无比诡异!无比骇然!还无比惊悚!
……
尤娜娜浑然不知,她挠挠小呆毛,又看看手里的陶泥神像,对刺猬先生的反应很不解。
“刺猬先生,”她慢吞吞的问,“你为什么怕父父神?”
娜娜是照着木雕神像捏的,没有对父父神的外形做出改变呢。
但刺猬先生当场就哭了,那是邪神是邪神啊!有谁不怕的?
妈的,蛾子肯定早就察觉了,这会躲的不见踪影。
刺猬先生瑟瑟发抖,尽可能的离小幼崽远远的。
它身上的每根尖刺都在颤抖,恐惧的要命。
它几乎是哀求的说:“唧唧,娜宝宝乖崽儿,赶紧把祂拿开,你赶紧拿开!”
唧唧唧,好恐怖。
崽儿感受不到,可它能清楚感知到,在陶泥神像捏成的瞬间,一切的不正常。
空气在不为人知的扭曲,世界磁场在崩塌,连带漆黑的夜空也在下坠。
呜呜呜,崽崽捏出了了不得的存在。
见刺猬先生实在害怕,小娜娜只得把陶泥神像拿远一些。
小娜娜不懂刺猬先生的恐惧,遂转头就不想了。
反正,等娜娜长大了,就什么都会懂的。
她躲在铁皮柜里,实在很无聊,便捧着陶泥神像,在刺猬先生惊恐至极的目光里,叽里咕噜对父父神说话。
“父父神,你喜不喜欢娜娜捏的陶泥身体啊?”
这话一落,刺猬先生浑身僵硬,不安的瞥了眼更下坠的漆黑天空。
崽儿,不要问!
“等我成为厉害的神选者,我就会有更多颜色的陶泥,到时候给父父捏多多的身体。”
刺猬先生虚弱,唧,崽儿别对祂许诺!
“父父,你长什么样子的?木雕没有脸我捏不出来。”
刺猬先生整只抖成帕金森,外头的空气都扭曲成漩涡了。
“父父,娜娜给你捏双眼睛叭。”
轰!
刺猬先生裂开了!
崽儿,你住嘴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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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保育院乱了。
夜色里,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四面八方传来,草丛曳动,泥屑翻飞,一丛丛的黑影,宛如月下蝗虫,朝着保育院前进。
呜呜呜,呜呜呜。
保育院警报长鸣,黑色的铁闸门从地下冒出来,绕着保育院形成坚固外墙。
咔哒!
闸机锁落下,三丈高的金属高墙耸立在黑夜里,将保育院保护的密不透风。
砰砰砰!
八道探照灯依次亮起,八道光柱从保育院最高的小礼堂尖顶往下照耀,将周边照的亮若白昼。
光柱不可及的地方,则是越发深沉的黑暗。
职工公寓大平层办公室里,院长郁知面容严肃,浑身冷然。
墙壁上,是大大小小的监控画面。
工作人员正在对每个角落进行监控,并及时做出汇报。
“宿舍楼安全。”
“教学楼安全。”
“所有普通人职工和孩子,悉数转移到小礼堂,礼堂安全!”
“院长,防御已开启,火力已就位。”
“院长,保育院全员神选者到位。”
……
神选者之一的明莱,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院长,是不是太防御过激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保育院方圆十里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很正常。
郁知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嘴唇抿的太紧,以至于法令纹深刻到难以接近。
胖胖的食堂阿姨捻起围腰擦着平底锅:“明老师别着急,院长神性值70,是保育院等级最高的神选者,她的安排不会错的。”
闻言,明莱诧异的看了院长一眼。
神性值70,这在二区主城都是佼佼者了,然而郁知却窝在保育院,只当一个小小的院长。
明莱费解又好奇,悄声问食堂阿姨:“阿姨,院长的能力是什么?”
食堂阿姨笑了笑,神神秘秘的比了个大拇指:“很厉害就是了。”
边上的跛脚保安也笑了:“明老师,一会你就能看到。”
“来了!”
蓦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