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公主府。
刘昊文独自一人来到了长公主府,他并未走正门,而是从一旁的高墙之上一跃而过,径直的来到了正门。
今天距离太子殿下选亲已经过去了三天了。而之所以刘昊文会来此只是因为在两天前‘鸩’组织中负责高家一家安全的死士在高府中拦截下了一封书信。
而那封书信则是长公主刘慧邀请高虑远前来府中一聚的邀请信。
当然了,不管是书信还是礼物都没能送到高策的手上。
刘慧独自一人坐在正堂之中,她望着挂在了墙上整整二十七年的那幅画卷,手指在不经意间划过了画卷之上男子的脸庞,似乎回想起了那日他的粗暴,想起了他口口声声喊着别人的名字,想起了那日他的无情,以及最后离去时的不屑一顾。
其实说实在的,刘慧从未在意过这些事情。
他是上官城,他喜欢那个女子,即便那个女子不管是才华、家世、姿容都不如自己,自己也是输了。
所以,她当年自私了一次,她在上官城的茶中下了一副药。
所以,她伟岸了一次,她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所以,她在京城无数次帮助了那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图谋的乃是自家山河。
其实她也深知那个男人不会因为那个儿子而回心转意,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对刘家,对整个天下不再抱有野心。所以,她没有在那日刘昊文选太子妃那日帮助上官诗。她没有派遣其他的高手去刺杀高虑远。
无他,只因为自己姓刘。自己是这座天下的长公主。
她痛苦,她痛苦自己的姓氏。她痛苦自己当年遇到了他,而又无法得到他。
刘昊文来到了正堂之中,他看着自己姑姑望着那幅画卷,神色之中尽是心痛。
“太子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刘慧语气冰冷,丝毫没有长辈与晚辈之间的温情脉脉。
刘昊文躬身道:“侄子来看望姑姑,难不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刘慧收起眉眼中的相思,她灿然一笑。
“你是太子殿下,不管是从庙堂上来说,还是从皇族尊卑来讲你都不应该来此地看我。既然来了,那便是有事,既然有事,还请殿下明说。”
如此疏远的言辞并未让刘昊文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姑母就是姑母,莫说我是太子殿下,哪怕我以后成为了皇帝,可姑母依旧是姑母。”
刘慧收敛笑意,她看着没有起身的刘昊文,似乎想起了这个臭小子小时候的那副书呆子模样。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都已经开始用言语来威胁和劝解自己了。
“太子殿下是来问罪的?”
刘慧若无其事的坐在主位上,丝毫没有面见太子殿下而有的那种紧张感。
刘昊文依旧没有起身,只是沉默不语。
刘慧感叹了一声,她笑容有些苦涩。
“说真的,一晃眼这么久过去了,我都快要忘记你们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与虑远两个小家伙在我这偷读禁书,结果被高争与陛下一同捉到,好一顿毒打。”想到这的时候刘慧难得流露出了一丝缅怀之意,她继续说道:“可一转眼,首辅大人已经权势滔天,当年那个被打的鼻涕眼泪横流的两个小家伙也相继长大,一个成了太子殿下,一个成了名满天下的虑远先生。”
刘昊文打断了刘慧的缅怀,开口问道:“那为何姑母还要如此行事?”
刘慧不再缅怀,而是一脸平静的望着刘昊文。
“虑远,虑远先生,高虑远。你当真以为他一个高虑远的分量足以让一位藩王一位军候和一位长公主惦记?你当真以为我们是为了杀他而杀他吗?”
刘昊文已然不再躬身,他昂首挺胸道:“身为太子,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可姑母。你当真就如此无私吗?”
刘慧眉眼轻垂,她有些感伤的说道:“人嘛,总会有些期盼。可人也总要有底线。”她惨然一笑问道:“小文子,你知道一个人的期盼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会如何吗?”
刘昊文沉默。
刘慧似乎是疲乏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堂,走入了内院。
世间有文八万字,唯有情字最难写。
人间并无万全策,此生孤思不可得。
“在下,江南王府仕子上官城,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如此美艳动人,想必将来也定能嫁给一位如意郎君。”
“殿下为何要去寻人麻烦?难不成公主殿下就不觉得羞愧吗?”
“既然你想要,那我便给你!”
“......。”
当年的一幕幕无限重复在了刘慧的脑海之中,那个人的身影也从模糊渐渐的转为真实。
思君多载不得君,不舍忘,不能忘。
望君此生无愁思,望君喜,望君欢。
衣衫如旧人如新,慧思君,晦思君。
此生不敢谈相见,君莫来,君莫来。
刘昊文已经离开了长公主府,而在长公主府的内院之中,高策一个人端坐在一处凉亭之中。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夜色下的长公主府。时不时还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