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4副本的进度被成千上万的玩家一起拖住了。
复制体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燕星辰看着复制体, 复制体看着燕星辰,两方心中千丝万缕,又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只画了个开头的避阴符在复制体手上, 燕星辰时刻盯着对方的动作。
阻止是没用的。
把避阴符毁掉?
治标不治本, 毁掉一张,副本boss还活着,就会继续拿出下一张, 顶多进度清零, 副本并没有结束。
要彻底阻止樊笼的紧急预案,只能击杀四个boss之一。
南方和北方能让进度不动已经拼尽全力, 齐无赦所在的西方进度不是问题,但齐无赦玩家身份的武力值由副本天花板武力值决定,齐无赦能拦得住青山盲女, 却没有办法击杀。
最终,决定结果的关键, 还是落在他这个编号1的副本上。
复制体对他一清二楚,必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樊笼也想从他这边突破。
复制体又和他说:“其他方向都被拦住了,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燕星辰皱了皱眉。
“你的灵魂已经和樊笼相连, 哪怕樊笼重新洗牌, 死的也是其他玩家——你不会死, 你甚至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拥有副本和规则的掌控权。”
“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做一个为所欲为的神不好吗?”
复制体似乎在学着如何循循善诱, 语气裹着一层诱惑, 幽幽地说:“还有, 恶念就算被重新封印回去, 你作为拥有樊笼的人, 你还是可以拥有他, 直到他消散。人心易变,说不定他还没死,你就不爱他了,到时候你坐拥整个樊笼——不好吗?”
燕星辰根本没回应,直接甩出了金拆。
金线划破掌心,鲜血顺着金线往线头处流动,勾出符文走向,顷刻间送出攻击。
他第一次这么无节制地开启着技能。
每一次出手都是双倍武力值的加成。
复制体立刻以同样的方式应对。
“砰——”
符咒相撞,发出一声剧烈的对撞声。
“那我们就这样耗下去,”复制体平淡地说,“最先坚持不下去的一定是玩家。”
漫漫乌云遮蔽之下,樊笼四方尘土飞扬,符咒光芒闪耀不断。
厉鬼哀嚎划破云霄,长空之下见不到任何飞鸟的踪迹。
那些前仆后继的身影画面通过燕星辰对樊笼的感知传到燕星辰的脑海中。
【被保护值+10,请玩家再接再厉。】
【被保护值+5,请玩家再接再厉。】
【被保护值+8,请玩家再接再厉。】
【……】
被保护值不断增加的提示音轰炸着他的脑子。
这一刻,他仿佛一个溺水在喧嚣汪洋之中的人,前后左右全是轰鸣。
那是来自于樊笼千万玩家的被保护值。
那是混乱时代的赴死者从未真切感受到的浪潮般奔涌不惜的信念。
他在汪洋的暖阳中睁开眼,隐约之中,似乎瞧见了那明晃晃摆在他面前的答案。
稍许。
两个人影交手中,燕星辰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同复制体隔开。
他低头,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沾满了鲜血,挂着好几圈的金拆随意散漫地耷拉在掌心。
身上伤口细细密密的痛觉一路冲上大脑,刺激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他眉头微皱,明眸覆着思虑,那雾蒙蒙的感觉却在缓缓退去,如墨般深黑的眸子竟是显露出了笑意。
“我们被保护值不一样吧?”他说。
复制体动作猛地一顿!
“被保护值判定的是具体的人,你哪怕能复制我的技能,你也无法复制走我的被保护值。你拥有的被保护值,应该是我重连上理智灵魂的那一刻复制而来的,之后我对樊笼的动作一清二楚,你根本复制不了多余的被保护值走。只要我能耗掉你现在的被保护值,而我的被保护值源源不断,撑不住的只会是你。”
“你看上去虽然是我的复制体,但是代表的是樊笼的意志,如果樊笼真的必胜——你为什么会和我废话呢?樊笼不是兰昀,不是感情用事的玩家,如果真的处于优势,樊笼没必要和我商量。你一直在循循善诱,和我说我们撑不了多久,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
“因为我们如果真的撑不了多久,那你不需要劝我放弃。而你如果在劝我放弃,那说明樊笼并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不能拖下去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的被保护值快耗尽了……”
青年抬眸,看向那神情冰冷机械的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他眼底的笑意终于荡开,勾起了他的嘴角。
他嗓音清亮,一字一句,仿若扫开云雾的轻风。
“自我不可战胜,一人独木难支。可我并不是独自一人,而你,只是被我抛弃在过往的孤独与冷僻。”
他点开了信息面板的技能栏。
打眼一扫被保护值——七位数。
是他从未有过的被保护值。
樊笼玩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