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吴非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砰砰”跳得剧烈。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纪念品店里,袁三胖打了个哆嗦,默默裹紧了外套,抱怨道:“这破天气,又阴又冷又湿,冻死我了。行神要快点打完啊。”
外面,吴非和沈行都不再说话了。
此时小镇上的水已经涨到了一米多高。
那怪物尝试了许多种方法试图攻击沈行,但全都无功而返,它中间那张脸上开始出现人性化的阴冷表情。
突然间,它三张脸上的眼睛全都睁开了,哭脸开始嚎啕大哭,眼睛中流出血泪,笑脸则“桀桀”地连续不断地笑了起了,哭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纪念品店的众人听得都十分难受,只能合力把那声音隔绝在外。黑色泡泡里的吴非倒是还好,虽然听到了声音,但也只觉得诡异难听,并未受到影响。
与此同时,一种深刻的怨毒与阴冷气息开始在整个小镇上蔓延,河水与淹没了整个小镇的水开始浮现出红色,像是被血水染红了一样,水里则在一瞬间伸出了无数苍白的手臂,无数苍白的枉死之人从水中爬了出来,一个摞在另一个上面,都拼命地、不顾一切地嘶吼着向上爬去,向着沈行攻击,似乎想把他拉下去。
即使它们单独一个的攻击力都不强,但这样成千上万聚在一起,足以造成干扰。
沈行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轻轻转过了身。
然而他背后那巨大的黑影也在一瞬间转动了。
在直视他的那一刻,那些白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哀鸣,接着向被风吹散了一样,一个个重新散落回水中。
吴非可以看到一幕幕纠缠在一起的光影图景从它们的头部上方冒出来,有一些光影飘到了他的面前,他看向那些图景,似乎都是他之前曾遇见过的人所留存的记忆。
在这小镇的轮回中,日复一日积累又失去的,混乱而破碎的记忆。
看到沈行似乎导致了它们精神错乱,那些脆弱的灵魂们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记忆,这些混乱的记忆图景于是也在一瞬间喷涌流出。
吴非在一幅图景上看到了老卢,于是隔着泡泡伸手把哪幅图景拿了过来——泡泡是柔软纤薄可变形的,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这是老卢的记忆。偶尔也混杂着宁家其他人的视角。
记忆中的老卢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穿黑衣服的白胡子老头告诉他,他们家藏着一尊神,把神找出来好好供奉,就能心想事成。
他醒来后对梦中的一切深信不疑,开始在家里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一个上了年头的木匣子。木匣子没有锁,只用一张红纸封了起来。
他知道妻子在神庙做供奉,家里有些神奇的东西也不奇怪,在好奇心和投机欲望驱使下,他没有犹豫一把揭开了红封,打开匣子,看到里面装了一个竹筒和一块乌木。
他听到那块乌木似乎在用微弱的声音同他说话:
“别动那个竹筒,把我身上这块红纸揭开,我是神庙里那大神的分身。是我给你托的梦。”
老卢犹豫了。
乌木说:“照我说得做,你出门就能捡到一百块钱。”
老卢犹豫后还是照办了,然后他出门一看,果然捡到了一百块。
乌木说:“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现在你滴一些血到我身上,我以后就认你为主了。我会帮你发达的。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
老卢大喜过望,马上照做了。
没了红纸的束缚,又吸收了血之后,那乌木似乎更有精神了。
宁阿婆回家了,乌木就不再说话了。
宁阿婆发现丈夫打开了那个木匣子,十分气愤,又责怪了他,说这是祝婆婆临终前托付给她的,要她一定看好,不能让人打开,她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么就被翻了出来?
老卢坚持说自己是无意中发现的,只是因为好奇才打开。宁阿婆气归气,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一个老人的嘱托,为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盒子,就和丈夫不过了。
日子照旧进行。
乌木此后每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或者只有老卢在的时候才会说话,就像何编剧那个故事里所写的一样,它帮助老卢发了些小财,老卢越发信赖依赖它,对它提出的要鸟、鱼、猪、牛、蛇等物的血的要求也一一满足了。
直到有一天,乌木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不少了,老卢也已经对乌木有求必应、深信不疑。乌木对他提了一个要求——要他把一个家人献祭给它。
老卢果断地拒绝了,他知道乌木所说的献祭是什么意思。就像献祭那些鸡和鱼一样。
但他这时候已经陷得很深了。
乌木退而求其次,对老卢说,如果有人提出要带走你的女儿,那这个人就有亏欠于你,且也算你的家人了,那你让他去神庙许愿,我会答应,然后我就要这个作为祭品。
老卢答应了。
而这番话恰巧被半夜醒来的宁芳听到了。她害怕得捂住了嘴。
她们其实都发现了老卢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但她们不敢说,也不敢做什么。
宁芳平时独来独往,和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并没有人提出要求娶她或带她离开这里,宁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