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于五福村而言是个不平凡的一年。
在这一年,饥荒来了,干旱来了,灾民来了,贼匪来了,但他们都一一扛了过来。
在这一年,他们花光了钱财,吃空了粮食,甚至还送走了一些亲人,但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活了下来。
在这一年,村里有了学堂,大部分人赚到了迄今为止最多的一笔钱,他们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
一切都变了,在往好的方向变。
郭二良家里今年种了不少菜,再加上工钱和家里牛车的租金,今日差不多分得了十五两银钱。
这可把他给乐坏了,回家路上一直自家婆娘说着明天要进城置办什么东西呢,结果还没到家就看到自家院门口蹲着几个汉子。
见他回来了,那几人立马围了上来打招呼,都是先时闹着要自己卖菜的人。
郭二良让他婆娘拿了钱袋子先进门,自己问道:“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不在家里忙着准备年夜饭,蹲我家门口干啥?”
赵强被众人给推了出来。
他一脸怯意,回头看了身后几人,见大家眼神催促,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二良哥,我,我想,想跟着村里一起卖菜。
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乱做主张,一定听谢秀才的,跟大伙儿一起行动,你们能原谅我们这次不?”
郭二良看见他们后便猜到几分,现听他们说出来也不意外。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看你们自己卖菜不也挺好么,各家都赚到了几两银,也没人抽你们的钱,怎么又想着要回来呢?”
赵强再次认错:“二良哥,我错了,我就是想和大伙儿一起干活,就算村里要抽我们的钱也可以的。”
“是啊,二良,我们知道你跟谢秀才关系好,劳烦你给我们去说个情行不?
我们也是受人蛊惑啊,都是林家旺,他非拉着我们一起单干,我们这才鬼迷了心窍。”
“二良兄弟,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们劝一下青枫吧。”
剩下几个人都开始不停恳求,希望郭二良能帮他们说个好话,有人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起来。
郭二良是恨他们先前背信弃义,为了两个钱便折了谢秀才的面子,叛离了大部队。
可现在看他们这样可怜巴拉的,不免又有些心酸。
在同一个村生活了几十年,哪能没一点感情在呢。
郭二良沉声道:“有时候我真是不稀得说你们。
想想谢秀才之前为咱们村做的种种,如果不是他,五福村能保住吗,咱们还能安稳的住在这里吗?
兴许早当了灾民不知道死…呸呸呸,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呆着呢。
如果不是他,能有这种菜的主意吗,你们能赚这些钱吗?
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谢秀才一心为大伙儿打算,结果你却担心他们贪你几个铜板。
这就是典型的恩将仇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通俗点就叫白眼狼。
我真是……真是恨不得不认识你们!”
说到这儿那几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道:“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会去跟谢秀才提一提。
但这事儿成与不成得看他怎么说。
不过我的话先放这儿,不管成与不成,你们都得受着,不能心生怨怼。
毕竟就你们做的这事儿,别人不接受才是正常的。
还有,你们自个儿想想,当初为什么会做下这样的决定。
有些人啊,他就是心不正,该离远点儿就离远点儿。”
几人连连保证:“不会不会,我知道我们错得离谱,你肯帮我们去说情就已经帮了大忙,不管谢秀才怎么决定,我们都接受。
还有,我们以后定然离林家旺那一大家子远些。”
送走了他们后,郭二良又折返去了谢家。
他知道谢青枫的未婚妻林依婉可是和林家旺不合,如果真的能将那一家子孤立,说不得谢秀才就愿意重新接纳他们呢。
此时谢家刚准备吃晚饭,听了郭二良的来意,谢青枫愣了愣。
这段时间事儿多,他都将那些人给忘到脑后了。
其实对于那些人,他也只是一时的不忿,并没有说以后真的就不理他们了。
但如果这话由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显得自己脾气好似的。
于是他假装为难道:“二良叔,卖菜的生意本来我就不大管了,到年后我肯定会彻底放手,直接由你们几个组长负责。
所以这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拿主意吧,大伙儿若觉得能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就给,我不发表意见。”
听说谢青枫年后彻底不管生意上的事,郭二良有些慌了,只以为是自己提起这件事寒了他的心。
他焦急道:“谢秀才,别介啊,这本来就是你张罗起来的生意,你哪儿能不管呢。
这样,你只当我今天啥话没说,你若看不上他们,以后我们都远着他们,只当村里没这些人就是。”
这一看就是想岔了。
谢青枫无奈笑道:“不,我不是因为他们而放手不管。
本来早该告诉你们的,明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