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暮实在不明白, 自己就出去散个步的功夫,楚宁安是怎么给自己弄出个翰林学士的三品官当的,就连楚宁安, 都即将去刑部打马上任。
他大概明白楚宁安的打算, 要想反抗皇帝,那必然不能一直窝在长安王府,可楚宁安能行吗?他这傻白甜, 到了官场怕不是要被人生吃了。
楚宁安想牵他坐下来, 然而江迟暮现在颇有些草木皆兵, 躲开他的手,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床脚的。
楚宁安的笑不易察觉的僵了僵, 有些可怜的看他, “从今天一早我便发觉了,你为何躲我?”
江迟暮看不得他刻意放软的眼神,偏头, “我可没有。”
“你不仅在躲我,好像还有些怕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有!”
这么急促,倒是坐实了真的有事。
楚宁安笑了下,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昨天干了什么坏事, 或是惹你生气了。”
江迟暮心虚的回望:“没……没有啊,昨天在文渊阁里你痛晕了,我就把你扶回宫了, 什么事都没发生。”
楚宁安若有所思, 看来事情是昨日自己昏迷之前犯下的。
江迟暮真怕他回想着回想着, 嘎嘣一下想起来, 那时尴尬的就不止他一个人, 是两个人了。
“既然你病好了, 还领了差事,那便别在宫里耽误了,赶紧回府。”
还没动两下,他就如被拿捏了要害的猫,全身一抖,楚宁安指尖一下下点在他颈后,低声道:“这里……全是红痕。”
脖子是人的弱点,江迟暮过敏刚退,自然还是斑斑点点的,还格外敏感,有些没遮住的地方还一直被宫人似有若无的瞧,那眼神让江迟暮直发毛。
他捂住脖子瞪他,“还不是怪你?”
楚宁安垂眸笑了,“是怪我。”
江迟暮更感觉到不对了,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惹人误会呢?
楚宁安又道:“你的唇上有伤,好些了吗?”
说还不够,他又抬着江迟暮的下巴细细看了看,把江迟暮看的毛都要炸了。
他现在对“嘴”“唇”“亲”这类词汇大概是开了顶级警戒,眼神里浮现的慌乱自然引起楚宁安的注意,若有所思。
江迟暮被他捏着后颈,钳着下巴,想跑也跑不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没事啊,我真没事,你松手。”
向来听话的楚宁安却没动,看着江迟暮受惊的猫儿一样缩在他手里,睫毛扑棱个不停,居然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别动,让我瞧瞧。”
他倏然靠近,仔细盯着江迟暮的唇瓣,他生的颜色好,唇色也一样殷红,饱满鼓胀,一个小小的唇珠圆润泛红,随着呼吸的幅度慢慢抖动。
明明是看伤,此时关注点全偏了。
江迟暮是有点大大咧咧的性格,唇瓣干裂,大不了舔两口,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此时被楚宁安盯着,倒显得痛了。
他抿紧唇,尝到一点铁锈味,被楚宁安皱着眉头阻止。
“又流血了。”
江迟暮有些不耐,舔了舔下唇,本就绯红的唇染上一层水光,那个小小的唇珠就更显得圆润可爱,引人发燥。
“看够了吗?”
楚宁安垂下眼,喉结不易察觉的滚动着,“方才我问太医要了能入口的伤药,可要我替你涂?”
他嘴上询问,手里已沾着药,轻柔又熨帖的在他下唇摩挲,两人离得近,更显得古怪。
\"行了行了,你管的真多,还有,你别离我那么近!\"
江迟暮脑袋发热,猛然推开他,额上浮了薄薄一层汗。
话一出口,他才觉得重了,可也收不回,一看楚宁安,果真已经有些落寞的垂着眸,“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
他有些委屈,“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
江迟暮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当起缩头乌龟,好在此时有宫女在门外低声道:“陛下送来了午膳,言道今日政事太忙,便不陪王爷王妃用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吃了东西,都不想在宫内多待,加上楚宁安的差事忙完了,便向天启帝请了辞,回长安王府去。
从午膳到轿子上,再到回了府,楚宁安都开口讨好着江迟暮,但江迟暮却闭口不言,久而久之,他也有些落寞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何曾这么僵硬过,气氛僵冷,一回府,江迟暮便借口有事出去了,不愿与楚宁安待在一起。
长安王府很大,可逛的地方自然很多,江迟暮却看到许多生人匆匆来往,他皱起眉头,问团圆:“这是做什么?”
团圆回道:“陛下不久前写了刑部的任命诏书递入府,又说既然王爷要迈入官场,今后少不了应酬往来,王府现下还是太空荡,怕是落了面子。特地命人重新修整,现在除了您与王爷的卧房,其他地方都要重修呢。”
江迟暮皱起眉,越发弄不懂天启帝了。
他与楚宁安进宫这几天,就算他抱着怀疑挑剔的目光看,天启帝也实在当得上是个好大哥,温厚宽和,一心关照楚宁安。
人既然有了歹心,举止多少会透漏一二,可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