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捕头拉住的将士,正是让众人莫要闲聊之人,府衙驻军的两名千户之一,正七品,掌领千人。
千户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等人随意聊天,竟被此人听了去,不悦地甩开对方的手,“我不知道!”
说罢,他抬步就要离开,雷捕头急忙拦住,“那你们千户在哪?”
找不到权将军,找千户亦可,一样可以调动兵马,解燃眉之急。
千户瞥了雷捕头一眼,冷声道,“我就是,阁下有何贵干?”
雷捕头大喜,连忙四顾,见无人偷听,压低声音说道,“城中有山匪,需要大人派兵擒拿!”
千户霍然眯眼,惊讶的上下打量雷捕头,不知道此人为何能够发现城中有山匪。
收起轻视之心,千户淡淡说道,“我们已知晓,权将军早有指令,依令行事便可,阁下放心吧。”
发现山匪,越早擒拿越好,可对方神色如此淡然,颇有微不足道之意,让雷捕头分外不解,只能冒昧问道,“不知大人何时动手?”
千户有些不耐烦,暗想此人甚是聒噪,斥道,“山匪何时动手,我们就何时动手!”
说罢,他抛下雷捕头,大步离去。
隐隐觉得此法有些不妥,但又无可奈何,雷捕头只能跑回布蓬,对曾明知毫无隐瞒的复述一遍。
曾明知听了,眉头皱成川字,怒道,“无知!”
等山匪动手了才动手,不就是等着挨打吗?m2.xqqxδ捌
如此被动,真要让山匪闹出大乱子,以致死伤惨重,或者焦茂被劫走,那他头顶的乌纱帽就难保了。
所以绝不能坐等,一定要主动,最好是在山匪动手之前,将这场祸患化解于无形!
可权深翰不在,驻军不听指令,他无兵可用!
更重要的是,他懂行政与治民,却无镇压祸乱的能力。
想到这,曾明知禁不住露出仓惶的神情,着急的来回踱步。
一旁的雷捕头看了,无奈低头,同样一筹莫展。
适才他自告奋勇,说要带着捕快去剿匪,如今冷静下来,满心都是后怕。
对方可是搅乱宁尤府的山匪,极为凶狠,而府衙的捕快什么货色,他可是知道的,偷奸耍滑会,吃拿卡要也会,倘若真刀真枪开干,这帮家伙就是软蛋。
所以他耷拉着脑袋,话都不敢说,生怕知府让他带着捕快去擒匪,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担责不说,还可能将命都搭进去。
看着两人一个焦急踱步,一个垂头丧气,秦易轻声一笑,顿时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不只是曾明知和雷捕头,就连在一旁静默不言的宣凌瑶,也转过臻首,望了过来。
雷捕头有些不悦,如此紧要关头,这厮为何发笑?
曾明知则心下大喜,连忙问道,“不知秦小兄弟有何高见?”
适才太过焦急,忽略了他人,如今才想起秦易乃是策院生员,说不定会有妙策。
雷捕头心中不屑,这厮只会站在那里一脸云淡风轻装高人,他懂什么?
顶着曾明知期盼的目光,以及宣凌瑶如秋水般的明眸,秦易说道,“在下有些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曾明知愈发欣喜,连忙说道,“尽管说来!”
秦易点了点头,昂首说道,“山匪前来法场,应该是为了劫囚,那么除了法场,其余坊市也会设有埋伏,才能在劫囚成功之时,四处弄起乱子,起接应之效。”
曾明知听了,连连点头,一脸赞同。
看来是问对人了,此子一开口,果然不同凡响。
“权将军不在,守卒不听指挥,但也无妨。”说到这,秦易微微一笑。
曾明知抚须的手不由一顿,正说到关头,怎么就停了?
但又不好出声催促,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无妨个屁……雷捕头心中暗骂,这就是关键,影响了整个大局,怎么会无妨?
守卒不能为他们所用,那该如何对付山匪?
看着秦易,宣凌瑶笑了起来,笑颜如花,娇艳无比。
不知为何,每当看到秦易如此淡定,她总有种大局已定的感觉。
莫名的安全感。
停顿片刻,秦易朗声说道,“守卒虽不听大人指挥,但却得了权将军的命令,待到山匪动手之时,他们不会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那便将此处山匪交由守卒去处理,其有两百之数,足以应付。大人该做的,是趁着山匪还未动手,派人先下手为强,揪出潜藏在其余坊市的山匪,防止他们趁乱杀人放火,由此可减少伤亡。”
“待到外围清理干净,再返回法场,帮着守卒击杀剩余山匪。”
曾明知听了,恍然大悟,也甚是欢喜!
秦易的计策条理清晰,捋开了他因忧虑而搅成一团的思绪。
的确,按秦易所说的来做就简单许多,不会因为守卒不听指令,而影响全局。
分而治之,方为王道!
此计甚妙!
雷捕头本想出声讥讽,但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只能呐呐住嘴。
欢喜片刻,曾明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声问道,“可人呢?守卒不听指令,我无人可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