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时间不早了,秦易便说道,“时辰不早,在下得在亥时赶回策院,无法继续相陪,还请欣雅姑娘恕罪。”
闻言,年欣雅眼眸微亮,有些惊诧的看着秦易。
她原以为秦易会一直待着,期盼能为自己梳拢,没想到她还没送客,对方就先出声告辞,可见此人不是急色之人。
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年欣雅当即应道,“既然如此,那奴家送送公子。”
两人起身,一同走出精舍,顿时吹来一股凉风,秦易说道,“夜深寒冷,姑娘请回吧,莫要着凉了。”
年欣雅摇了摇头,留下一堆丫鬟,独自送秦易往外走去。
秦易转头,看着身披薄衣,款款前行的年欣雅,月光洒在她白皙娇媚的脸上,愈显明艳,犹如仙子莅临,不由笑道,“姑娘知不知道,此时的你……分外动人。”
年欣雅怔了一下,旋即红霞上脸,禁不住低下臻首。
别人的夸赞,她已听惯了,可不知为何,秦易此时如此夸赞,竟然让她平静的内心,如小鹿般跃动起来。
踩着卵石小径,没多久,年欣雅就将秦易送到门口,双眸轻柔的望着秦易,柔声说道,“深夜回程,还请公子小心。”
秦易笑着点头,“在下明白,姑娘莫要再送了。”
年欣雅轻轻一笑,眼眸弯成月牙般,眸中有着光亮,站立不动,看着秦易转身离去。
小厮打开门,秦易走出去之后,就缓缓关上了。
年欣雅站了一会,脸上的笑意更甚,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回了精舍。
出了欣雅轩,秦易一抬眼,就看到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侯令华,不由一愣。
他与此人并无太多愁怨,之前不爽,只因他屡屡讥讽穆禹皓,还开地图炮,将策士贬的一文不值,才有了后面的发展。
但如今气也顺了,还与美人相处,心中更是畅快,自然不想与对方多生纠葛,便不做理会,迈步正要离去,却见侯令华挡在身前。
双眼含怒,侯令华大喝,“秦易,年欣雅乃我心仪之人,你若不想与我为敌,便给我离远点!”
秦易停下脚步,直直盯着侯令华,有些不悦。
“否则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侯令华声音愈发阴冷,极尽威胁。
秦易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若是我看中了她,十个你,也别想阻碍我。”
说罢,他越过侯令华,大步离去。
侯令华咬着牙,神情犹豫不定,似是想着什么,而后猛然握拳,暗暗做出了决定。
……
离阑府城,权府。
书房中,权深翰已然脱下甲胄,身板挺得极直,犹如一杆长枪般。
他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假山,眼睛微眯,一丝冷光蕴含其中。
脚步声传来,适才出去调查的护卫,此时已然归来。
进屋之后,护卫单膝跪地,恭敬说道,“大人,属下已调查完毕。”
“说说看。”虽然语气轻淡,面容不变,但权深翰负在身后的双手,禁不住微微握紧。
护卫当即说道,“今早,公子所在的明心堂上击鞠课,与秦易对阵时,被对方挥杆惊扰了马匹,骏马暴走,公子躲闪不及,才被骏马压到了右腿……”
他的确查清楚了,是权飞白突然发疯,纵马狂奔,怎知骏马失控,才摔倒在地。
全程都与秦易无关,但权飞白说有关,那就是有关。
他也知道,权深翰不在乎真正的情况到底如何,只是想要一个对付秦易的由头,好让权飞白得到慰藉。
眼睛猛地眯紧,冷光大放,权深翰寒声说道,“有无证据?”
护卫摇头,“没有证据。”
“既然如此,那到府衙告状并无效果,”权深翰冷冷说道,“就由我们自己动手,给白儿讨个公道。”
“此事交于你去做,等我回营之后,派人废了他!”权深翰一字一顿说道,话语极其阴冷,犹如极北之地吹来的寒风一般。
护卫连忙躬身,“是,属下明白!”
……
策院,一处住所中,刘源面色惊惶,带着两名雄壮生员,将床底的林岳拖了出来。
林岳手脚被捆,嘴中塞着破布,看到刘源之后,都是呜呜狂叫起来。
刘源见了,顿时气恼,一巴掌拍在林岳脸上,“别叫,再叫就揍你!”
林岳只能停止叫喊,瞪大眼睛,紧紧瞪着刘源。
刘源压下惊惶,狠声说道,“我现在放你出来,昨夜之事,你不可瞎说,否则我定要你好看,飞白也不会放过你,知道吗?”
林岳此时已经没有了告状的心思,因为事情要发生也早发生了,他满心都期盼自己能够获得自由,免遭毒手,当即连连点头。
见状,刘源这才对站在一旁的两名生员点点头,后者上前给林岳快速松绑。
惊慌未定的林岳连忙爬起,压根不敢多呆,本想跑出屋子,却因为饥饿而酥软无力,直接跌倒在地。
没等两名生员过来扶起,林岳便惶恐地手脚并用,匆忙跑出屋子,奔向自己的住所。
等两名强壮生员离开之后,刚刚还一脸狠意的刘源,顿时被惊惶占据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