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父亲要做手术，贺水北晚上没打算回去，让贺山南把母亲一道带回去了。
母亲这些天就只回过一次家，在家待了几个小时就来了。
这次要让她在家里睡觉，第二天再来。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都说不好，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如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母亲状态不好，他肯定会生气，会心疼。
就像贺山南说的那样，他们的爸爸可以舍得下他们，但绝对舍不得他的妻子。
等他们走了，贺水北又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热牛奶和一些糖果。
再上来的时候，瞧着沈烨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病房门口，处于戒备状态。
这个样子持续了好些天，他站这儿那天，就是这样了。
期间，温蔓来过，跟他聊过几句，但没什么进展，反倒是觉得温蔓在会影响到他的“任务”。
贺水北让秦阔去过他家，照顾一下樱桃，还要去遛一下。
才带回家没多久，他爹就没管它……
贺水北想了好一会儿，才端着牛奶过去。
“喝点。”贺水北说，“放松点，现在是晚上。”
“越是晚上，就越不能掉以轻心。”沈烨脸上依旧是紧绷的神色。
贺水北完全不怀疑，这时候要是来一个陌生人的话，沈烨能立刻把那个人跟摁在地上。
“我专门给你买的。”贺水北举着杯子，没放下。
沈烨犹豫了两秒，才接过了和贺水北手里的杯子。
打开盖子，浅浅喝了两口。
但贺水北是要盯着他喝完的。
沈烨再度犹豫，“其实……我能量摄入足够了，喝这么多牛奶，会忍不住去卫生间。”
潜伏这项技能，或者现在不能叫潜伏，是光明正大的保护，他拿出了当初要拿第一的势头来。
贺水北却只是看着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沈烨顶着贺水北的目光，将一整杯的热牛奶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坐会儿。”贺水北看了看门口的椅子。
显然，站着会更容易集中精神，坐着会让人反应变得迟缓。
“那我跟你一起站着。”
沈烨坐下，坐在靠门的那个椅子上。
他已经将这里的布局摸清楚了，病房只有这个门可以进去。
因为是无菌病房，是没有窗户的，还有一个通风管道，但通风管道只能容得下一个三四岁小孩儿通过。
而这个病房在最深处，只要过来人，他能迅速地辨别出对方是不是他熟悉的。
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是安全的。
但是，会让他分心。
身旁的人说：“你睡一会儿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我不累。”
“是吗？”贺水北也没多说什么，“我爸明天要第二次手术了，取出脑部的血块。”
沈烨知道，听医生说过。
他挺担心的，因为开颅手术存在一定风险。
好半天，沈烨才说：“贺叔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他似乎十分笃定，手术会成功，贺叔会醒过来。
因为，他跟神明做了交易。
如果贺叔能醒过来，那他愿意折寿十年。
在那天手术结束之后，他一个人去了南山的一处寺庙。
他在那边跪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似乎迷迷糊糊之间见到了神明。
神明问他求什么。
他说求贺叔平安。
神明问他那你用什么来交换。
他好像一无所有，就只能用自己无用的性命来交换。